婴浅忍俊不禁,晃了晃唯一完好的小腿,笑弯了一双眼。
“可不是所有顶着公主名头的女子,都音律舞技样样精通。再者到了这一时,北燕已经亡国,我早同公主两个字,毫无干系了。”
“在我心里,除了浅姑娘之外,世上再无其他人,能担当的上公主这一称谓。”
温清之嗓音柔和。
言谈之时。
又一直都在注视着婴浅的双眼。
神情庄重而诚挚。
在不知不觉间,就让人信服了他所说的话。
婴浅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嗓音不自觉放的轻了些。
“从温大人口里,能得到这番称赞,我都想要刻在墓志铭上了。”
“浅姑娘许是对我有些误解,我并非如你想象当中,那般出众之人。”
温清之唇角虽仍噙着一抹淡笑。
然在眼底。
却悄然浮起一抹寂寥之色。
“我乃罪臣之后,若非得了王上厚爱,怕早已成了一捧黄土,哪里还有今日这般。”
“罪臣之后又如何?我还是亡国公主呢,不还是在敌国这里,过着小日子?”
婴浅一摊手。
做出一副宁可摆烂,死都不卷的姿态。
“温大人就是温大人,在我看来,龙幽的这些朝臣,没谁能比的上你。”
这种安慰人的话。
温清之还是第一次听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含笑询问道:
“浅姑娘见过其他朝臣了?”
婴浅一愣。
然后老老实实地说:
“没有,不过即使没见过,又有什么关系?”
婴浅理不直气也壮。
顶着一副虽然不讲道理,但她说的话,就是没错的戏嚣张相。
属实让温清之哭笑不得。
“能得到浅姑娘的安慰,我感激不尽。”
“那就劳烦温大人,再送我回去吧。”
婴浅站起身。
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灰土,她向着温清之扬起眉,嗓音越发干脆。
“今后,也要多劳温大人照顾了。”
“求之不得。”
温清之上前一步,向着婴浅伸出了手。
他掌心宽厚。
即使只搭了个指尖。
也能感受到属于温清之的体温。
他小心翼翼地背起婴浅。
还没离开房顶。
婴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桃花那个聒噪又闹腾的小姑娘,似乎好久没有动静了。
难不成。
是偷偷跑去角落,又可怜兮兮地抹眼泪去了?
婴浅本想着寻一寻桃花的影子。
然这一回头。
就看到桃花缩在角落里,全身打颤,双手更紧紧捂着口鼻。
一副见了青天白日见了鬼,正在苦苦祈祷着,千万不要被发现,不然就会被当场粉身碎骨的模样。
婴浅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中邪了?”
桃花没吭声。
脑袋重重晃了两下。
用力之大。
以至于婴浅都几乎听见了水声荡漾。
她更加疑惑。
搭在温清之肩头的手向后缩了缩,上身更是在不断后仰,她即使被他背在身后,也保持了一些距离。
婴浅打量着桃花,诚恳发声:
“要不然,等下让温大人给你把把脉?有病咱们就治,苦什么不能苦孩子,尤其还是脑袋不好的孩子。”
“小姐...”
桃花吸了口冷气。
抬起颤颤巍巍的手臂,指向了宫殿的另一侧。
然后拼尽全力,哆哆嗦嗦地道:
“他..他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