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阳春三月,但江南之地终年阴雨,开春之后,春雨不断,此日东海岸边,漫天乌云,大雨倾盆而下。()在乌云之间,不断有紫蛇疾闪,蜿蜒如神龙,顷刻轰隆轰隆的雷声,不绝余缕,大海上狂潮四起,卷起了数丈高的海浪,不断冲击拍打着海岸的礁石,势道极猛。远远望去,在海极深远处,大海与乌云几乎就在一线间。这样的的场景任何人见了都不禁骇然失色,绝不敢靠近,但就是在这样的狂风怒潮,雷电交加的海水畔的一处陡峭峡口,一个近乎两米的身高的魁梧汉子,手持霸王刀站立在礁石中间,腰部下面的双腿没入了水中,正挥舞着刀锋奋力与水流相抗,此人正是项羽!轰隆——有一道神雷电闪而过,大雨越来越猛烈,冲击岸石的水流也越来越凶猛异常,但项羽身子竟纹丝不动,凝气守中,站立如山,双手握刀,每一刀劈出都是力过万钧,猛冲过来的洪流被他刀气、刀势劈开,峡口山洪中挟带而至的岩石,被刀锋全部劈的粉碎。“霸王刀诀,气吞山河!”无论山洪和海水如何猛烈,但冲到他身前的时候,都被他挥刀劈散,海水在中间一分为二,纷纷向礁石两边迸散,硬是没有将他冲开。原来这项羽经过云梦山一败之后,深知自己与龙天羽的差距,对方是大剑师巅峰,半只脚踏入了剑圣,而项羽只在[百脏共鸣]的阶段,要反对手,就必须有出对手十倍的恒心和毅力,为此,他宁愿放开君王的权力,把楚国交给了项云打理,他提刀来到了东海之滨,苦练刀法。而且在他离开彭城前,得到了阴阳冥宗主宸天罡的传授,获得了一部《阴阳真玄经》,此经乃阴阳宗的镇派精义,祖师传承于鬼谷子,将阴阳玄术融于了武道之中,项羽这数月来苦练刀法玄经,相互融合变通,终于把精义逐渐与自己的刀法融合,趋于大成。此时项羽全身充满了爆力,骨骼出有规律的虎啸雷鸣之声,配合潺潺的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如山泉的声音,竟然和外面环绕在天地间的雷音余声有几分相似,百脏之间再次得到了锤炼,比以前的根基更加稳固。天空瓢泼大雨,炸雷一个接一个的连响,一道道闪电乱舞,宛如银蛇!项羽提着霸王刀,经过一番热身,后天罡气在经脉中鼓荡,最后索性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心中没有一点杂念,只剩下天地之间出的滚滚雷音和自己身体骨节震荡,渐渐觉得,百脏之间雷音和天地之间出的雷音不分彼此,彻底的融合在了一起。而体内真气也无限攀升,达到了一个巅峰状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开剑圣屏壁,进入剑圣的境界!项羽就这样在风雨雷电海啸山洪中伫立了一个时辰,身子稳如山岳,似乎更加挺拔,犹如一尊战神的雕像,立于了乌云与海面之间,静静地感悟……“阴阳交融而成雷,雷出山中,万物萌……一内一外,体成阴阳,内外接引,天地开启……这就是身体宝藏的奥秘,不断挖掘,潜力就会无限延伸,终有一天会打破人体的枯竭,甚至达到长生不灭的境界,与天地长存……”武道的追求,要远比世间权力的纷争更加值得人思索,达到剑圣巅峰,触摸到剑破虚空的境界,世间帝王又如何,仗剑血洗百万雄兵,何其壮哉!想通此理,项羽心境澄明,似乎往昔的暴躁性格也磨砺了不少,懂得了思索,懂得去触摸世间万物的玄理,而不是一味的逞能,追求刚猛,刚愎则折!项羽逐渐体会到了武道思想,也逐渐能认识自己,自忖内劲和罡气再充沛一倍,领悟真玄经后面的至理,到时候冲破剑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按照真玄经的呼吸练气之法,吸收大海的气息进入体内,让它们透过血肉,进入脏腑与骨骼,让全身每一寸地方,都有深沉浩瀚的海气精华涌动,而后呼气时,脏腑与骨骼、以及血肉中,那些不纯的元气,透过皮肤被排除体外,血肉被最为纯净的能量不断的净化改善,体质日复一日的改变着。西楚霸王,就如同兵神韩信一般,此刻才真正地重生了!………北伐军很快占领了废丘城,入城要是清剿雍军余党,看押降军,以免这些敌军作乱,随后汉军开始救济百姓,排水引流,清理城内街巷积存的河水。韩信来不及停留,继续带领中军和左路军四万人出城追击,而灌婴早已带骑兵兵衔尾追击了,途中见到不少尸体横陈,九成死尸是雍军的步卒甲士,被骑兵一冲,连冲带踏,伤亡不小。原来章邯带数万逃兵撤退后,骑兵有限,徒步甲士居多,刚从东门撤出不久,就被汉军的斥候探子现,灌婴下令骑军追击,三万骑兵追击四万毫无斗志的逃兵,可谓势如破竹。章邯留下蒙巽在后面阻止反击,抵抗半个时辰,只要顺利穿过山地隘口,渡过渭河,经过了咸阳,就离临潼不远了。“雍王,前方就是九嵕山十里坡隘口了,只要经过山路隘口,就是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咸阳地段,那里有我们驻扎的两万人马,护送咱们渡过渭水,离着临潼就近了。”谋士申公绛在旁分析说道。章邯回头望着身后两万多将士,灰头土脸,衣甲不整,狼狈不堪,暗叹了一口气,今日之败平生大辱啊,竟败与那楚国叛将韩信小儿的手中!“传令下去,全军不得休息,加前进,立即通过隘口,以免追兵袭来。”“诺!”一名将领接到圣喻,立即策马调头传令三军。两万雍军阵列不整地进入了九嵕山脉,这隘口在渭水北岸,山麓的半坡处,地形崎岖,虽经过秦朝廷的修筑铺路,但受山体河谷影响,不像平原开阔可以蜂拥冲过去,大军排成了一字型,六士同排、四骑并肩进入了隘口。忽然前面轰隆一声,岩石滚木从前方砸落下来,堵住了前面的进路,接着从山麓陡坡上竖起了旌旗,伏兵早至,杀声喧天。“章邯死于此地……章邯死于此地……”山上的伏兵大声呼喊,与此同时,弩箭猛射下来,岩石翻滚砸下。这一下伏兵忽现,彻底将雍军逃生的希望破灭掉,所有将士都如惊弓之鸟,惊骇绝望,斗志全无,不等雍王下令,就有不少士卒调头就跑,阵脚大乱,空中滚石冷箭不断袭击,山路上顿时横尸一片,血肉模糊!“撤,下河,沿着河水淌过去!”章邯惊醒过来,下令从半山坡隘口撤到坡下的河畔,沿着河水绕过这个隘口,就不必被伏击了,回头是不可能了,后面的追兵马上也要杀来了。雍军纷纷从山坡滑落下去,要进入河水趟过去,却不料河水峡口纪信、袁英早已在河畔列阵恭候了,厚盾的甲士位列阵前,长矛手、弓箭手站立盾牌之后,眼见用兵滑倒河谷边,立即下令出击。一时箭矢齐射,又有不少雍军中箭倒地,跟着盾牌手一闪,从后面杀出一彪骑兵,猛冲过去,刚下河的雍军士卒来不及抵挡,就被骑兵一冲一撞,自相踩踏,溺死在湍急的渭河中。灌婴的骑兵也急追而至,前后袭杀,逐渐缩小包围圈,这一下章邯回天乏术了,兵败在所难免。“雍王,咱们归降汉军吧!”申公绛惊慌失措道。章邯一把用开了谋士,冷哼道:“想我章邯,以长史之职,挂帅三军,在骊山击败周章数十万义军,连杀熬仓田臧、荥阳李归,破邓说、伍徐,擒杀义军领陈胜、吴广,在定陶击杀楚军项梁,相继消灭齐王田谵、魏王魏咎,平定各地暴乱,何其壮哉,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天要绝我章邯!”“雍王,汉军向来善待俘虏,只要投诚,必能抱住性命!”章邯摇头坚决道:“当初迫于形势,我背叛秦朝廷,归顺了楚国,如今兵败再归顺汉国,我章邯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楚国对我不薄,我岂能投靠他国,活的没有一丝尊严,大丈夫死当死尔,何有惧哉!”一番慷慨陈词之后,章邯毅然拔剑自刎,鲜血自脖颈喷射而出,魁梧的身躯倒在了渭水河中,秦末名将就此阵亡。“雍王——”申公绛大惊失色,抱住章邯的尸,喊了几声,悲痛万分道:“主公以死殉节,无愧于天,申公绛又何惜残躯!”说完从水中摸起了一根长矛刺于腹,也死在了河中。章邯一死,周围的将士再无斗志,纷纷弃甲投降,不敢再抵抗了。汉军汇合,纪信、袁英策骑拜见灌婴副帅,汇报一番,原来二人自陈仓关外大营离开后,夜袭大散关得手,立即绕走群山峡谷之地,穿过山峡和渭水,抵达着渭水北岸设伏,等待章邯入瓮,一切均在韩信的算计之中。大军清理一番战场,然后押送投降的雍兵原路返回,刚行出五里,韩信亲率中军和右路军赶来,三军汇合在一处。纪信、袁英二将拜见过主帅,把刚才伏击战陈述一番后,灌婴上前道:“韩将军这一次用计连破渭关、废丘,截杀章邯,一战定雍地,痛快之极啊!”韩信淡笑道:“雍地还没有平定,眼下仍有临潼、渭关仍有雍军把守,本帅还有一计,还轻易拿下临潼!”灌婴大喜道:“请韩将军道来。”韩信转向纪信、袁英二将道:“你们挑选五千精锐换上雍军的服装,带上章邯尸身的兵符,打扮成败兵逃命的样子,向临潼逃去,灌将军带领骑兵在后面慢慢追击,临潼守军见了兵符自然开门放逃兵入城,到时里应外合,临潼唾手可得!”“此计甚妙!如此一来,雍地就全部平息了,其它一些县邑,守军不过千人,不必征讨自会投降了。”灌婴哈哈大笑道。韩信微微一笑,下令道:“事不宜迟,立即准备,一刻钟后开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