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么，下手。”</p>
对于这些叛军，魏无牙可不会留什么情面，一声令下。</p>
众赴死军战士纷纷上前，叉子齐齐而下，濒死惨叫再度响彻夜空。</p>
或许是真的已经适应了这血腥的场面，更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是没有见过血的软蛋，陈二疤瘌擎着顶门杠子冲在最前，片刻之间就砸碎了俩脑袋瓜子。</p>
温温热热的血迹泼洒满身，竟然真的不象刚才那么难以适应了。</p>
“你们两队，搜索残敌，剩下的寻找皇帝，要快。”老神棍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要做什么：“把这些尸体拖过来，仔细搜索，有什么证据一定要留下。”</p>
在稍微靠西北方向的御花园里，以前的太子，现在的兴武皇帝朱慈烺正哆哆嗦嗦的躲藏在假山的石洞之中，身边三两个侍卫把他挤在石头的最里头。</p>
在这大敌当前之际，下面的臣子不仅不思报效，反而起兵反叛杀进宫中。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之后，兴武皇帝朱慈烺心头不住的问自己：</p>
这是怎么了？</p>
大明治世垂三百载，教化四方泽被八荒，如今圣天子在位，正是上下一心齐御外辱的时候，怎么还会有如此的奸佞臣子？</p>
他们的良心哪里去了？他的忠义哪里去了？</p>
本想着勤王诏书一下，四海义士齐聚八方藩王来援，赶走鞑子不过是顺理成章的小事，自己也可以做大明中兴的一代圣君。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前有京营覆没，中有清军攻城，就是在这内城里头，也有乱臣贼子以刀兵逼宫，难道自己这个大明正统先皇嫡血就真的收拾不起民心士气？</p>
这个天下是怎么了？</p>
若是天下人都是如此，大明王朝就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p>
自从黄袍加身这几天来，兴武皇帝朱慈烺也是和大行崇祯皇帝一样，三更不眠五更即起，每到深夜都在批阅各种奏章，可局面依旧如此凶险，最让人感到绝望的就是祸起萧墙之乱。</p>
这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南都而已，当年的先皇可是打理着整个大明帝国。</p>
兴武皇帝朱慈烺忽然明白了父亲的辛苦。</p>
可辛苦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闯贼破京？还不是以身殉国？还不是丢了半壁江山？就是这江南半壁何尝不是风雨飘摇？</p>
在赴死军的卵翼之下，就是这个性子随和的少年也时常想着能够登基，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舒鳞展翼的经纬天下，想着再造大明河山再现先祖辉煌等等许多想一下就让人热血沸腾的念头，现在看起来，这一切都和何等的天真幼稚。</p>
就说眼下吧，乱军都杀进宫中，身为九五之尊，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不知道呢，还谈什么治理天下，还说什么宏图大业？</p>
外面的喊杀声愈发的紧了，春合殿那边好像是起了大火……</p>
和父亲崇祯皇帝不同，兴武皇帝朱慈烺没有把推却责任的想法，而是不住的想着自己这个新皇帝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失了民心，是不是行了什么暴政这才惹的天怒人怨。</p>
可登基这才几天呐？年号都没有来得及完全宣示天下呢，哪有机会行什么暴政？至于沉迷声色，渔猎犬马等等这些和暴君昏君相关联的罪名，更是无从谈起。</p>
难道我是亲了小人？远了君子？</p>
更是没有的事情，任命的官员根本就没有多少，一点点的政绩也没有表现出来，何来小人君子之说？</p>
兴武皇帝朱慈烺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以刀兵加于内宫。</p>
这个少年皇帝的想法虽然幼稚的很也可笑的很，可好歹也算是开始站在皇帝的角度在想问题了……</p>
不时有几个惊慌失措的宫女跑过，慌乱的寻找树荫大石躲避起来……</p>
真不知道外面乱成了什么样子……</p>
兴武皇帝朱慈烺忽然就是鼻子一酸，眼中已有泪水落下，又唯恐被身边的侍卫看到，转过头去以袖子擦拭……</p>
“万岁，为稳妥计，不如万岁于我互换衣物，若有贼兵杀至，我也好引开贼兵，万岁好趁机脱离……”</p>
“罢了，如此乱局乃上天怨之下民愤之必然结局，若是天意亡我大明，朕也不想苟活。”兴武皇帝拒绝了侍卫的好意：“我心里乱的很，你们想想左近还有什么援兵没有？”</p>
总是躲在这个石头洞里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迟早会被贼军发现，最好的法子还是赶紧去搬救兵。</p>
“城中虽还有些兵士，可仓促之间如何能来……”</p>
正在君臣无计之时，外面已然传来赴死军的呼喊之声：“万岁何在？赴死军已平叛乱……”</p>
“万岁速速现身，以安定民心士气。”</p>
“叛乱已平，群贼授首，万岁快快现身。”</p>
一听到赴死军来了，兴武皇帝朱慈烺心里登时就升腾起莫大希望，喜形于色的说道：“天佑我大明，赴死军果然还是来了。”</p>
“万岁，不可轻信。”在沉稳的侍卫提醒之下，为防有诈，遣一年老的侍卫出去打探风声。</p>
片刻功夫，就听到外面脚步声纷杂：“万岁莫惊，叛军已平，赴死军特来迎驾。”</p>
“是魏宣慰，”朱慈烺一下子就听出了老神棍的声音，这回是不会有假了，欣喜之余起身方要出来，又想起什么似的仔细整了整衣冠这才缓步出现。</p>
“卿等平叛有功，待议功之后，可赏之。”朱慈烺的口气中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惊慌，仿佛刚才真的没有害怕过一样。</p>
语气虽然镇定平缓，心里可是欢喜的紧了，一来是庆幸大明终得皇天庇护，更主要是还是自己能够躲过一次血光之灾。</p>
躬身行礼的魏无牙没有半点居功的样子，脑袋根本就没有抬起来，依旧是半俯着身子行礼：“请圣上移驾。”</p>
出了御花园往南不远，就看到被赴死军堆砌起来叛军尸体，层层叠叠如小山一般，鲜血正缓缓的流淌而下，残肢碎肉洒的满地都是。</p>
如此情形让朱慈烺和身边的侍卫都的头皮发麻，一阵阵的反胃当场就呕吐起来。</p>
魏无牙浑做不见，摸出几页书信呈上：“这是从叛军身上搜出来的密信，兵部赵之龙欲挟持万岁献城于清军，罪在不赦，已被臣等格杀当场。”</p>
“当诛。”</p>
这叛军都杀进宫了，也就没有必要看什么密信不密信：“魏宣慰大功……”</p>
“万岁，这书信您还是收起来的好，若是他日朝中诸公说我赴死军屠戮宫廷惊扰了圣上，臣也好有个分辨处……”魏无牙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把密信举过头顶。</p>
朝里的大臣和魏无牙多有罅隙，朱慈烺当然知道，魏无牙也确实是太嚣张跋扈了些，以后少不得会有人找他的麻烦。可眼下这样的情形，朱慈烺就是个傻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收下这些密信。</p>
“魏宣慰多虑了，若有人因此事问起，自有朕为你做主，祸起萧墙之际，一切可便宜行事。”这个时候要是再表现出魏无牙的丝毫不满，后果之严重简直不敢想象。</p>
赴死军的忠诚那是没的说，可魏无牙要是诚心想发泄点不满什么的，谁能挡得住？</p>
魏无牙终于直起身子抬头看着朱慈烺，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宫中叛乱虽已平息，各处隐匿叛军尚未铲除，还望万岁降旨平乱，臣等也好师出有名。”</p>
“允。”</p>
当下亲书一道圣旨，赋予魏无牙：“自即刻起，魏卿为平乱钦使，若有犯上作乱之逆贼，可酌情处置。”</p>
“谢万岁，臣等敢不效死。”</p>
魏无牙也不多言，把君臣上下的这一套把戏演完之后，立刻率领几百赴死军出了皇宫。</p>
“娘的，我老魏也熬成了钦差大臣，这要是论起来比忠诚伯的职位还高呢，哈哈……”魏无牙大笑着说道：“小子们，刚才你们都摸到彩头了吧？”</p>
“嘿嘿，摸到一点点而已。”下边的赴死军战士们嘿嘿的坏笑着。</p>
轻而易举就把闯进宫里的叛军剿杀干净，这对赴死军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赵之龙赏赐给每个叛军的俩大元宝可都进了大伙儿的口袋，要是连这么点福利也没有，他魏无牙就真成了大明朝的大忠臣了。</p>
魏无牙根本就没有把这点叛军当成是自己的对手，把圣旨随便往怀里一塞：“走，咱们继续平乱去。”</p>
当魏无牙率领着赴死军的几百人来到北门的时候，黑也不说白也不讲的把一百多形迹可疑的人员抓了起来，砍瓜切菜一般嘁哩喀喳就剁了脑袋。</p>
到这个时候，杨廷麟和卢九德等人才知道自己的身后已经生出了叛乱，乱军甚至杀到了宫中，都惊出一身的冷汗。</p>
得亏是赴死军手快，前面鞑子正在攻城，守住守不住还两说呢，屁股后头要真起了叛乱，大伙儿连个死的地方都找不到。</p>
“高明，魏宣慰好手段，不愧是我赴死军的谋主军师。”杨廷麟首次真心实意的夸赞魏无牙。</p>
魏无牙最好的就是被别人这么夸，登时把嘴巴都笑歪了，一把从杨廷麟手中取回圣旨：“还是杨大人有眼光，要说别的我老魏不行，要说这手快眼贼，嘿嘿，我老魏就当仁不让了，哈哈，二位把擦屁股的事情料理一下，我去剿灭城里头的反贼。”</p>
“魏宣慰，”杨廷麟欲言又止。</p>
“啥事？”</p>
杨廷麟吞吞吐吐的问道：“你那里有忠诚伯的消息没有？城墙上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光凭我们这点人是守不住的……”</p>
城墙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兵力，而且绝大部分是临时组织起来的，好在鞑子进展的太快，也没有很大的攻坚能力。而且这南都城防又是出了名的坚固，守军这才能坚持下来，等到多铎有充分的时间把兵力调集过来，就是杨廷麟各卢九德绑在一起也守不住，哪怕是守一天也够呛。</p>
“老实说吧，忠诚伯那边我是屁的消息也没有，”对于这样危急的场面，魏无牙真是半点也不担心：“可二位老大人想过没有，忠诚伯是何等英雄了得？赴死军是何等精锐无匹？能看着鞑子在这里抖威风？依我看呐，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真要有了消息，指不定是多大的好消息哩。”</p>
“是这么个道理，我从不怀疑忠诚伯的手段和赴死军的战力，可……”杨廷麟还是把实话说出来了：“可是这边咱们已经守不住了，明天……已经过了后半夜了，今天赴死军要是再开不过来，你魏宣慰就得给我烧纸钱了……”</p>
“也多给我烧几张，我欠的债多，钱少了到那边不够使。”卢九德面色阴沉的说着。</p>
魏无牙哈哈大笑：“得了吧二位，忠诚伯的手段都通着天呢，我看这架势呀，忠诚伯是想唱一出满堂红了，这戏台子都搭的这么齐备，忠诚伯也该亮亮行头了，哈哈，二位莫担这个没有用的闲心，有咱们忠诚伯在，有咱们赴死军在，我放一百八十个心，哈哈，走了，走了……”</p>
刚一下了城墙，魏无牙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立刻换上满面寒霜，对这手下的赴死军战士，极是阴狠的说道：“按照那密信上的几个人名儿给我下手去，这回是要下狠手，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咱们是要先杀人后抄家，咱们要不是见点血，就震不住这个南都，明白了没有？”</p>
“明白。”赴死军轰然应是。</p>
“能拿的你们随便拿，能装的你们随便装，我就当他娘的什么也没有看见。”魏无牙笑的就象一头面对肥兔的豺狼一般阴险狠毒：“可你们这帮小兔崽子都给长个心眼儿，不能他娘的吃光抹净，外头的弟兄们在逮大鱼呢，就算忠诚伯不稀罕这点好处，也得念着外头受苦的弟兄们……”</p>
“是！”</p>
“只许杀人不可放火，”</p>
“是”</p>
魏无牙布置好极是狠毒的平叛任务之后，大呼一声：“去吧，都他娘发财去吧，手脚利索着点，事情处理完了赶紧回报。”</p>
静寂清冷的夜色当中，皇宫里燃起的大火愈发显得触目惊心，很多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感觉到一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正要或者已经发生，要不然皇宫里头怎么会起火？</p>
在这个惶惶乱世，外头的鞑子正在攻城，万万千千的小民百姓也只能默默祈祷往诵：“老天爷爷，可别再乱了，这世道再乱下去，一家子可还有什么活路？”</p>
工夫不大，就有人从各条街道小巷中涌出，尖着嗓子高喊：“清军进城了，大家快跑吧。”</p>
“皇帝投降了，大家也做顺民吧。”</p>
“……”</p>
这些趁乱而动的家伙也没有得什么大势，也不过刚刚沿街跑出去不远，就被迎面而来的赴死军一叉子捅个对穿。</p>
刚才还闹闹哄哄的叫喊声立刻静寂，除了偶尔几声惨叫再也没有什么声音。</p>
“这是真的起了什么变故了，无论外头发生了什么，皇天保佑吧。”</p>
很快的，几队赴死军就挺着叉子上了主要的大道，沿途不住呼喊：“诸位父老乡亲不必心慌，些须作乱贼子已然伏诛。”</p>
“都在家里安安稳稳的睡觉吧，要是胡乱跑出来蛊惑人心，就地正法。”</p>
有赴死军这么安定民心，大伙儿这心里头终究还踏实一些。</p>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一支铁打的队伍在外头护着呢，就是天塌了地陷了，还有百战百胜的赴死军力挽狂澜呢。</p>
要是赴死军也指望不上，那这个天下可就真的要亡了。</p>
沿街巡视的赴死军很快汇集成几股大的人流，上了五龙桥，快速穿过御道天街，齐齐往东而来。</p>
除了吏部是在太平门附近之外，南都其他五部都在这一带。各部的大老爷为图方便，也都把宅子安在这四周，这一带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勋臣显贵，个顶个的高门朱户玉宇琼楼。</p>
官老爷们的嗅觉比狗还灵，早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赴死军也不会全副武装的出现在这一带。</p>
可这时候谁还敢出来询问，都关门闭户的烧高香，虔诚的祈祷佛爷菩萨，千万不要有什么不测降临在自己家中。</p>
一看门楼，正是兵部赵之龙的家宅，赴死军立刻撞开进步的大门，百十多叉子兵直直的就闯了进去。</p>
“你们这是要做甚么？这是赵大人的家宅，有什么事情等赵大人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宅的门房多少也知道一些，可也得等赵之龙回来再说呀，就算是犯了什么事情，也得等刑部转过来公文以后，再交三司才能定罪……</p>
“噗”的就是一叉子，当时就把这个门房捅个前胸透后背。</p>
“赴死军缉拿叛党，阻拦者格杀勿论。”</p>
朱漆的大门再次紧紧关闭，门口有四个挺胸而立的叉子兵把守，只有一有人靠近，立刻就驱的远远。</p>
工部胡大人的宅子和赵之龙家就隔着一堵墙，听着那边有了动静，本想爬上院墙去看看，可一听隔壁传过来的喊杀之声，连上去看看的胆子也没有了。</p>
也不过半盏茶水的工夫，就听到隔壁响起连绵不绝的惨叫之声。</p>
那叫声瘆人呐，胡大人听的头发都立起来了：这是在杀人呐。</p>
“赶紧回屋，赶紧回屋睡觉去，”胡大人驱赶着想要爬上去观看的家人，脸色都是死灰死灰的：“赵之龙这是犯了事儿了，这是招惹了赴死军了，赴死军呐——”胡大人压低了嗓子声音都在哆嗦着：“一个个都是阎王爷，招惹不得，赶紧回去睡觉，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p>
正说话间，院墙上冒出一个人脑袋，这人脑袋上破了一个茶杯大小的口子，满脸都是血不顾一切的冲着胡大人高喊：“救命呀，救命……”</p>
这人好像是赵府的一个什么表少爷，胡大人也见过几次，正犹豫的时候，那个赵府的什么表少爷忽的一下子就被拉了下去，紧接着就听到一人惨绝人寰的大叫：“啊——”</p>
声调之高，连栖在高枝上的鸟雀都被惊的在夜空中展翅飞起。</p>
胡大人一家的鸡皮疙瘩立刻就起来了，正哆嗦着往屋子里走的时候，一个赴死军战士跃上院墙，冷冷的看着胡大人一家。</p>
好家伙，手里的叉子还滴答着血呢，这个赴死军战兵如浴血而出的魔王一般，可把胡大人唬个半死，赶紧把一家老小往屋子里推：“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没有看见……”</p>
手持叉子的赴死军哼了一声，纵身跃了下去。</p>
胡大人立刻就瘫软在地，好半晌子才缓过气来：“看见了没有，刚才那个就是赴死军，可招惹不得。”</p>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赵之龙家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出来的一百多叉子兵身上没有一个不带血的，每个人都是大包小裹的满面笑容。</p>
尤其是最后一个光着膀子穿花色灯笼裤的家伙，手里还拎着那根顶门杠呢，杠子头上已被鲜血染的通红，他背上的包袱分外沉重。</p>
是夜。</p>
光是兵部就有七家大臣被赴死军以叛乱之罪剿杀，另有礼部三家也有通敌叛国之罪。</p>
这十家大臣在一夜之间就被斩杀干净，家中大大小小一千多人一个也没有留下。</p>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御道天街以东的大明重臣们都知道了这血腥的一幕，脑门子上冷汗流的象是刚刚洗过一样，都在暗自庆幸：“我的那个亲娘，赴死军简直就是恶鬼，幸亏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真的去和城外的清兵联络，要不然……”</p>
经过魏无牙以血腥手段残酷震慑，城中三心二意之辈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