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
年轻杂役面露惊喜,却被迎面一脚踹飞出去。
“听说天命宫规矩很多、戒律很重。以我首座的身份,若是被杂役、外门、内门弟子冒犯,以下犯上,好像要下苦狱,受拔舌、剥皮、断十指、挖双目等酷刑。”
“你想试试么?”
陆沉一脚踩在那个年轻杂役的脑袋上,半张脸给靴子摩擦得血肉模糊。
“首座!饶命!饶小人一命!小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首座……饶小人这一次!”
莫名其妙胸口挨了一脚,断掉几根骨头。
然后,再给人踩着头颅羞辱。
年轻杂役一片茫然,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
但他很清楚一点,小卒子惹恼大人物。
最好别问原因,跪下求饶就对了。
“你没有得罪我,但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拿你撒撒气,可以么?”
陆沉眸光幽冷,以他冲开气血大关的肉身强度,一脚踩爆这个杂役的脑袋毫无问题。
“能给首座出气,这是小人的福分。”
似是习惯了被人践踏,前来送饭的年轻杂役毫无尊严。
陆沉挪开那只脚,心里感慨:
既然知道受欺负的滋味,为何还要把这种痛苦转嫁给他人呢?
“很好,我气出完了,多谢。”
他很有礼貌地说道。
随即。
扬长而去。
“首座如若再有需要,可以随时找小人。”
杂役跪在地上,脸上淌着血,却没有半分怨恨的意思。
……
……
翌日。
后山脚下,热闹非凡。
共有五辆大车前后摆列,四头龙血驹拉着好似黄金浇铸的主车,再配上鼓车、战车等等。
排场气势自然充足。
“首座,今日入惊神宫,拜祖师,受加封。”
轻声细语的婢女雪茶说道。
再她的引领下。
陆沉上了足以容下十几人的宽大车驾,里面是金丝软榻,熏香暖风,令人感到舒适不已。
前有鼓车鸣锣开道,左有战车持枪而立,右有乐车丝竹靡靡,后有礼车举扇、举旗。
阵仗不小,引来无数或好奇、或打量的隐晦目光。
等到了惊神宫。
本来还有敬告天地,广邀宾客,大摆筵席,诸如此类的流程。
陆沉大手一挥,决定一切从简。
反正惊神宫也没多少弟子,人丁稀落到惨不忍睹的地步。
搞这些表面功夫,实在没有意义。
“祖师祠堂就在这里,婢子不方便进去,首座你一个人上香参拜就好。”
雪茶敛衽行礼,款步离去。
“拜祖师啊……以后就是天命宫的一脉首座了。”
陆沉脸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
祖师祠堂坐落于朝阳峰背面,是一处独立的院子。
殿面阔五间,黄琉璃瓦,单檐歇山顶,显得肃穆大气。
内里设有明间、次间。
前者用于供奉天命宫历代祖师,后者才是惊神一脉的诸位首座。
“来都来了,上柱香吧。”
对天命宫、惊神一脉,陆沉自然没有任何归属感。
可画像当中的各色人物,皆是武道之上的世间绝顶。
当得起他这一炷香了。
“这是上一代的宫主,号称‘剑断苍山’的卓长云,然后死在羽清玄的手里。”
陆沉点了三支线香,对着最右边的那轴画像略微弯腰,作了一揖。
哗!
无风而动!
还没等他拜下去,悬挂上方的那轴画像便震动了几下,跌落桌面。
“这是怎么回事?”
陆沉疑惑不解。
他望着自右边起第二幅画像,骑着一头黑虎的威猛汉子。
再次作揖,行礼。
这一次,好似墙面抖了抖。
祖师画像微微一晃,再次跌落。
陆沉眉头紧锁,弄不清是何缘故。
“不受外人的香火?不认可我接过惊神一脉,拜入天命宫?”
他想了半天,得出这样的结论。
看到手里三根线香,已经燃去五分之一。
陆沉也就不再躬身弯腰,作揖行礼,抬手插进面前的香炉。
随即,转身朝供奉历任惊神一脉首座的次间走去。
他离开后,那三支线香自行熄灭。
陆沉来到次间,里面摆放着一座座记载各位首座生辰年月姓名的红木牌位。
他双手前后交叠,正要行礼。
咔嚓!咔嚓!咔嚓——
无缘无故,数十座供奉牌位赫然崩裂,露出一条几寸有余的深刻“伤痕”。
“这是……撞鬼了?”
陆沉愣在那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