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里出现的那人,是个身披灰袍的年轻修士,他身体明显处于不正常的状态,比寻常人要大上三四圈,宛如浮肿一般,七窍正不停的往外渗出血色雾气,整个人就处在血雾之中,一股滔天的血气自他一出现就笼罩方圆数百里,并且还在不断扩散,那血液的腥臭之气也瞬间钻进在场所有人的鼻翼,全都露出了一丝不适的神色。
那人神情扭曲,脸上还带着一丝邪笑,看着下方的北寒岛舔了舔嘴角,宛如碰上了什么美食一般。
“那人修炼了血灵秘法,应该就是从南方四岛逃走,后来在崇明岛上杀了李青霄妻子的郑石桥,蒋怒舟带着他来北寒岛干什么!”
左凌绝猛然惊醒过来,他想起来了为何自己心中会有那股熟悉的感觉了,四十多年前晶源岛丰都城中,血空真人给他的感觉,就跟眼前这人差不多,只不过对比当年的血空子,眼前的郑石桥那一身几近收不住的滔天血气,明显还要强很多。
回想起晶源岛当年那上亿生灵的惨状,左凌绝心头闪过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血来。
“跟他们还废什么话,让九焚真君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郑石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对着蒋怒舟沙哑着嗓子,宛如发号施令一般,全无半点尊敬。
蒋怒舟在一旁狠狠挥了挥手,直接一掌打在了郑石桥脸上,真君毕竟还是真君,何况蒋怒舟还有元婴后期的实力,这一掌把郑石桥本就膨胀的身体一连打破了三四个伤口,那些伤口跟泄气了一样流出黑漆漆的东西,恶心无比。
蒋怒舟一看就知道那是已经浓郁到了极点血气,顿时心头闪过一丝不适,眼神阴寒对郑石桥道:“谁给你的胆子三番两次对本尊如此无礼,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固然是好,但也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再敢有一丝不敬,本尊就一掌毙了你,让你连肉桩子都做不成!“
郑石桥被狠狠甩了一巴掌,脸上顿时露出一股狂躁,站起身第一反应显然是想反抗,可注视着蒋怒舟十多息之后,似乎还是选择了偃旗息鼓,只是露出一抹阴毒的神色,转过头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见他乖乖听话了,蒋怒舟才转头看着下方仙宫众人,尤其是看了一眼站在沈玉冰旁边的左凝露,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之后,才对着沈芷雨询问道:“芷雨长老考虑的怎么样了,你们只要待在仙宫内,我保证不出手对付仙宫任何一位门人,如何?”
事情发展到现在,沈芷雨看到郑石桥那副诡异模样,以及他刚刚说出来的话,已经嗅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了,可看着天空中的五大真君,她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只能轻轻颔首。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九焚!”
九焚真君苍老的容颜露出一丝异色,点了点头缓步上前,一股强大的法力从他身体浑然凝聚,神魂瞬间笼罩整座北寒岛,只见他双手凌空虚划,成百上千道无形禁制从他手掌悄然成型,分别朝着北寒岛的四面八方飞去。
炼器与阵法有诸多共通之处,炼九焚不但是名震东极海的第一位炼器宗师,同样也是一位阵法宗师,这样的过程足足持续了数百息,整个北寒岛的四周就被近十万道禁制团团包围,包括处于凌空山脉顶端的冰绝仙宫,也在其中。
炼九焚转头给了郑石桥一个眼神,什么也没说,但郑石桥却心领神会般,一炳近两米长的血色长剑从他识海中飞出,只见他抓着长剑飞身上前,驾轻就熟的走到正中心一个禁制的地方,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蒋怒舟和天妖府众人,嘴角露出一个无比嚣张的笑容,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蔑笑道:“愚蠢至极。”
炼九焚站在高空之上,一直等到郑石桥走进那道阵眼禁制之中,才低声开口,法力瞬间勾连所有禁制,只见他瞳孔一张,那些禁制顿时就像是活过来一样,一道上千米粗的血色光柱,瞬间从郑石桥的身体喷涌而出,继而砸向地面。
“血灵祭天法阵,敕!”
随着炼九焚一声低喝,整座北寒岛的四面八方就像是被一个巨型罩子覆盖住,罩子里的血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一直浓到外界再也看不清里面景象的时候,郑石桥那沙哑低沉,又带着一股扭曲的虐笑,猛然响彻在北寒岛五千多万生灵的耳边!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五千万生灵,应该够了…………”
这道声音同时也传到了仙宫四百多人的耳中,那股不适感在所有人心中滋生,连修为最高的沈芷雨此刻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更别说仙宫的其他门人了。
左凌绝一张脸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血来,逐字逐句的咬牙道:“好大的气魄,五千万生灵,血灵祭天,这比当年丰都城还要狠啊!”
尽管声音很低沉,但语气里的骇然与惊悚,还是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后背发寒。
“他们怎么敢如此大胆,五千万生灵,这等滔天杀业他们当真一点都不怕么……”
沈芷雨此刻也已反应过来,脸色难看无比,只能寄希望于蒋怒舟刚刚对她承诺的那些是真的,只要他们不出仙宫,郑石桥就不会对付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