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本可带诸葛婵娟自嬛嫔的住处等待,但思虑过后,往西面一处高大的楼阁去了,后宫只有这一处楼阁,是皇后的居所。
眼下是吃晚饭的时辰,阁楼无人,二人自那里落脚,居高临下,环视等待。
坐定之后,南风方才开口,“我还是我。”
南风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诸葛婵娟并没有感觉意外,而是歪头看向南风,冲他笑了笑。
诸葛婵娟安慰的一笑并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南风心中越发紧张,诸葛婵娟之所以不感觉意外,是因为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你现在是不是拿我当怪物看待?”南风苦笑。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在委屈自己迁就我。”诸葛婵娟说道,她并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大大咧咧,也有安静的时候,而安静的时候往往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南风没有接话,因为诸葛婵娟这句话他没法儿接。
诸葛婵娟幽幽说道,“你现在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看的很透彻,也不见你再有迷惑,你如果不说,我甚至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南风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诸葛婵娟说的确是实情,对实情进行解释就是曲解,就是骗她。
除了无奈,还有些许气堵,但自己也明白不该气堵,因为诸葛婵娟的担忧并不是没有来由。
诸葛婵娟又道,“你已经站在山顶了,而我还在山腰。”
“就因为我长了本事,你就要跟我离心离德?”南风气堵动怒。
“你知道我没这么想,”诸葛婵娟抱住了他,“我只是担心跟不上你,其实你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之所以还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在这里,所以你才会调头回来。”
听得诸葛婵娟言语,南风心头一软,探臂揽住了她。
“我说的对吗?”诸葛婵娟低声问道。
南风没有立刻接话,出神良久方才茫然说道,“我也不想爬的那么高,可是我如果不爬到山顶,就会一直被困在黄沙岭,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诸葛婵娟抱着南风,没有说话。
南风又道,“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在拥有巨大能力的同时,我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已经到了危险的极限,你们是我最后的留恋了,千万不要与我离心离德,一定要拖住我,不要让我飘走。”
诸葛婵娟紧紧的抱着南风,重重点头。
“我是人,不是怪物,我已经怀疑我自己了,你们不能再怀疑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了。”南风终于显露出了软弱的一面。
“我很担心,也很害怕,不知道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诸葛婵娟低声说道。
“而今我已经参研了八卷天书,最后一卷天书也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直不曾参研,”南风沉声说道,“参研天书彷如累坝蓄水,研习八卷,大坝已经累到最高,蓄水也蓄到最多,压力也累积到最大,这最后一卷天书若是加以研习,其结果不是再累大坝,而是毁坝开闸,我现在不确定的是开闸的后果是什么,有可能是最坏的结果,也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但我不敢尝试,休说结果各占五五,便是坏一好九,我也不敢去试,我不想失去你们,也不想让你们失去我。”
“我也不想你去尝试,可是你撑的很辛苦。”诸葛婵娟哽咽。
“便是辛苦,至少我还保留有一丝人性,只要我还有一丝人性,我就会与你们在一起。”南风轻拍诸葛婵娟肩膀。
“可是你也说过,他们会逼你的。”诸葛婵娟再坚强,也终究是个女人,舍身相救时她没哭,此时却按捺不住了。
“逼与不逼取决于他们,但做与不做取决于我。”南风低声安慰。
“他们害你怎么办?我们虽然在你身边,却再也帮不到你了。”诸葛婵娟忧心。
听得诸葛婵娟言语,南风心中一痛,压力每个人都有,诸葛婵娟此番情绪失控,乃是紧张忧虑大量累积所致。
身为男人,总是要保护自己的女人的,“放心好了,他们不敢,之前我与他们做过交换,所以他们才敢尝试,此后他们若是再敢害我,就是逼我发疯。”
“打起精神,好生提防,别忘了你可是快当爹的人。”诸葛婵娟说道。
南风苦笑不得,前后不到一个对时,哪来那么快。
“我还是很担心你。”诸葛婵娟又道。
南风闻言眉头大皱,深情的话已经说完了,怎么又来这一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家伙分明是在假装诱骗,想要多听几句好话。
真正的好话是编不出来的,也不是想说就能说的,就在南风皱眉搜虑好话之际,一道人影自东方疾掠而至。
“哎哎哎,快看,莫离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