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彬嘴角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行，给我兑换了吧。”

山羊胡老头笑眯着眼，便收了银票，掀开帘幕，进入了内厅，一个中年女子从一侧窜出，吓了老头一跳，这中年女子身材瘦长，颧骨高耸，细小的眼睛中，白多黑少，有些戾气，一看就是难缠之人。

老头见了这女子，连忙陪笑道：“夫人，今天上门了一桩大生意，足足一百两到手。”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一月的生活费用也不过是二两，一百两银子足够过上三四年了，老头只是倒手一下，就能赚到一百两银子的巨款，自然是喜不自胜。

山羊胡老头姓蔡，街坊邻居便唤这女子蔡夫人，蔡夫人的娘家，是无相宗某个大人物的亲戚，家境不差，又比老头小十余岁，算是下嫁了，所以老头对这个夫人，十分的要紧，不敢得罪。

蔡夫人淡淡道：“我在后面都看见了。”在内厅有一处房间，通过特制的小望孔，是可以看到前台的情况的，蔡夫人说着，伸出小指头，戳在丈夫脑门上，低声斥道：“你傻啊，五千两的大财不要，为了一百两的小钱乐呵呵的。”

蔡掌柜微微一愣，道：“夫人，你的意思是……？”

蔡夫人道：“这小子一看就是愣头青，肯定是魏国山里面猎户，没见过世面的，而且现在魏国都垮了，魏国人都是无根之人，就算咱们讹了他银子，他又能找哪里说理去？”李彬的穿着，还是魏国服饰，而且破破烂烂，确实无法让人高看。

蔡掌柜皱眉道：“但是这小子随身佩剑，也是练武之人，万一他闹事起来……”

蔡夫人骂道：“你是白痴啊，咱们钱庄难道就没养武士，而且镇上还有无相宗值班的卫士，那些卫士我都是认识的，他还能翻天不成，而且他一个穷猎户，哪里来的五千两银票，还不是在哪抢的或是捡的死人的，就算咱们拿了，他又哪敢声张？”蔡夫人又伸出一只玉手，娇嗔道：“隔壁小花的夫君，前段时间给她买的海上南洋的指甲油，这么一小块，就十两银子，那骚蹄子成天在我面前炫耀，我哪忍得了，你说我年纪轻轻，跟了你图个啥，我成天在外被人瞧不起你就高兴了……”

夫人语调越来越尖利，蔡掌柜只感觉后脑发疼，牙齿一咬，说道：“那咱们就讹了这小子，该怎么做？”

蔡夫人这才转嗔为笑，说道：“第二层柜子不是还有一张假的大周钱庄的银票吗？你就掉个包，说那小子拿来的张假的，再让武士把他赶出去，这五千两还不就是咱们的了。”

蔡掌柜比较胆小，又担忧道：“要是打起来了怎么办？”

蔡夫人道：“他一个偷人银票的偷儿，自己首先理就不直，他敢声张？就算打起来，让武士杀了他就是，他一个魏国人，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这些天，镇上有多少逃难过来的魏国人，连乞丐都不如，卖儿卖女的，冻死在路边的……谁管过了，还不如一条狗呢。”蔡夫人已经将李彬从猎户升级为小偷了。

蔡掌柜这才下了决心，走出内厅，一拍手，两个卫士走了过来，蔡掌柜冷着脸，沉声道：“有人想用假银票诈骗，你们把他赶出去，若敢反抗，杀死就是。”蔡夫人含着笑，也掀开帘幕走了出来，要看这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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