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戏谑的叶郎中脸庞不由一滞，风月烟话音一落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种极其强烈的危机感，又或者说，一种死亡阴影般的东西袭上了心头，让他毛骨悚然。

叶郎中心中一愕，他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风月烟和雷云两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细微的动作。

忽然之间怎么会有这种感应？

云床上，因为突然涌入的人群而吓傻的女人，突然从背靠的枕头下拿出一支精致的银质手枪，直指向叶郎中的太阳穴，“砰砰砰”连续三声清脆的枪响。

无数次生死瞬间锤炼出来的敏锐直觉，让叶郎中在银枪指向自己太阳穴的一瞬间，本能反应地一缩头，随后向风月烟所在的方向拼尽全力地跃去。

叶郎中的反应不可说不快，然而床上女人早就把叶郎中的所有反应都计算在内，精准得让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三颗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入了叶郎中的身体。

“嘭！”

叶郎中只感觉两条大腿和右胸一阵钻入骨髓的疼痛，刚发出的力道顿时一泻而空，脚尖刚刚离地一个十五寸高跟鞋的距离，身体就极其狼狈地重重摔到了地板上。

叶郎中忍住巨痛挣扎着撑起身体，以双手代步艰难向墙角退去，直到身体靠到墙壁的那一刻他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随后鲜血随着呼吸缓缓流到嘴角。

过程缓慢而又安静，整个卧室落针可闻，除了风月烟外所有人都是面带讶色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和在地上艰难爬行的叶郎中。

雷云很想在叶郎中的脑袋上补上一枪，但是没有风月烟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出手，同时出于对叶郎中的忌惮，他也是心有忌讳，因为同样作为一个杀手，他深深明白一个杀手最可怕的不是神出鬼没的枪法和高深莫测的智慧，而是垂死挣扎的鱼死网破。以叶郎中的身手和智慧，这临死最后一击必定石破天惊，虽然说不至于让这里的人全灭，但至少出手的自己不死也要重伤，他不是一个亡命的赌徒，他不敢上这张赌桌。

风月烟同样明白，只要自己一声令下，眼前重伤垂死的叶郎中绝对会千疮百孔，死于非命，但是她不敢，因为她能感受到有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从叶郎中中枪的那一刻起一直锁定着自己，而这股气息发出的方向正是叶郎中所在的墙角。她相信只要自己下令开枪，那么先死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风月烟是一个疯狂而谨慎的女人，如果这个人不是九杀，她或许敢咬牙赌一赌自己的运气，可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让所有上流社会的人都寝食难安的九杀。如今胜券在握，她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只要围而不动，不久之后叶郎中即使是手段通天也会血尽而亡。

床上的女人一脸冷漠望着叶郎中，她很想给叶郎中补上一枪以完成自己的任务，奈何她手里的枪仅有三颗子弹，而且她同样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锁定了自己，只要自己有所异动，死的人一定是自己。

叶郎中脸上无喜无悲，只是在风月烟脸上缓缓一扫，随后望向床上的女人，那个女人眼中早已没有了恐惧，只有淡淡的麻木和一丝跟自己杀人时极为神似的冷冽杀机，这种女人为了完成任务可以出卖所有东西，甚至是她们的生命和灵魂，他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彻底锁定了她，让她产生无法在死之前杀死自己的错觉，这个女人绝对会和自己来个玉石惧焚，之所以如此肯定，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

沉寂了片刻，叶郎中突然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显得有些疲累地闭上双眼。

现场除了风月烟、雷云和床上的女人外，没有人知道叶郎中这个问题所指何意。

“失败者没有知道答案的权利。”雷云淡淡一笑，笑容里充满着嘲讽的意味，不管这一次是不是自己亲手击败了九杀，最终的结果是九杀死了自己还活着，这一场暗中的较量最终的胜利者是属于自己，他有嘲笑的理由和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