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联姻

明人的春节很快就来临了，热闹的气氛传遍瀛尾，虽然出于节约的考虑，沈横建议过一个节俭的新年，但想到这样安乐和平的新年对明人来说是第一个，而且在很长时间内可能是唯一一个，沈白还是拨出了专款，让瀛尾郡下属的两城十二镇一百九十七个村子四十万居民过个热闹的年。

单以人口而论，瀛尾郡还是个小郡，明人占了人口数量的绝对优势。从狂暴峡谷撤回的十余万青壮，为瀛尾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也使得沈白规划的大规模建设成了可能。而矮人工程师们的机械，在运输与建造上又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从地下世界源源不断交易来的钢筋与混凝土，都为明人城镇建设提供了便利。

“赚了五千七百金币，仅是一个月内，混凝土专营就为我们家赚了这样大的利润。”

珍尼娅得意地拨弄着算盘，明人给诺兰德带来的变化不仅仅是精美的丝绸与瓷器，算盘成了商人们最喜欢的工具。

德罗巴老爷仍然主管着瀛尾的情报系统，作为天策元帅府情侦参谋，最初时沈白对他的使用还不算完全放心，可现在则不然，甚至连牵制他的周伯儒都被调走，完全由德罗巴施展手脚了。

女儿在说话的时候，德罗巴老爷却是心不在焉。

“另外，我们在各个镇子的连锁商铺，这个月加起来也为我们赚了八千金币以上……两项收入加起来，再有瀛尾之外的生意，我们一年的收入过二十万金币，父亲，即使是当初在阿贡，我们也不曾这样辉煌过吧？”

珍尼娅很希望得到父亲的肯定，但是等了半天，德罗巴却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珍尼娅眉头竖了起来：“父亲，你在想什么？”

“呃……珍尼娅，我在想……我在想……”

德罗巴吞吞吐吐地神情，让珍尼娅满腹怀疑，她细细思考，自己的父亲早上去见了沈白后，回来就成这模样。他为何会如此，难道说沈白训斥了他，或者沈白提出了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

想到这，珍尼娅突然觉得心跳加快起来，她从十八岁到瀛尾，现在已经快二十一岁了，与沈白的关系，从最初的疏淡，到现在比较亲昵，在她觉得，瀛尾最适合沈白人，就是自己。

奥莉弗，那个粗鲁的女人根本无法与自己相比，罗绮，那个默默服侍沈白生活的明人小使女更是毫无存在感。

近来她得到消息，沈横似乎在张罗着为沈白安排一桩婚姻，而天策元帅府的明人对此也非常积极，他们都觉得瀛尾的展势头良好，剩余的都是会随着时间而生的自然历史进程，因此沈白的继承人成了关注的头号大问题。

如果沈白是向父亲提出了婚姻要求，自己是立刻同意，还是先矜持一下再同意？

只要一牵涉到这个问题，珍尼娅的精明就完全不存在了。

“说啊，父亲，你快说啊”她催促着道。

德罗巴脸挤在一起：“最近瀛尾的一系列政策你注意了吗，推广明人语言字，将明人的传统节日设为固定节日，鼓励外来人改用明人姓名……”

珍尼娅这才明白，事情与自己的终身无关，她最初时还有些失落，但渐渐的脸色严竣起来。

“这些……瀛尾要驱逐我们吗？”

她的问题直指关键，这些都是瀛尾的明人意识增强后必然产物，原来瀛人被迫散居诺兰德各处穷乡僻壤，缺乏强有力的主心骨，现在则聚居在一处，于是“华夷之辨”自然就有人提出来了。即使是沈白，也无法控制这种思潮，但任其泛滥下去，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将所有非明人后裔的人驱逐出瀛尾。

即使沈白阻止这种事情生，他也无法阻止明人对这些非我族类的孤立。

就连布鲁诺都能看到的问题，德罗巴当然也能看到，这种趋势是不可避免的，德罗巴也不觉得这种趋势有什么太坏，如果能应对得当，这对他来说甚至可能是一个机会。

“那该怎么办，离开瀛尾，我们去哪里找一年能赚二十万金币的地方？”珍尼娅跳了起来：“我这就去找沈白，他是领主，他能保护我们，他一定会保护我们”

“我刚才从那儿来呢，你就别去烦他了，最近一个多月他的精力全集在训练卫队上。”德罗巴一把拉住她：“他已经说了，融入明人最好的方法是联姻”

“啊”珍尼娅脸顿时红了，眼睛眨啊眨的，好一会儿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