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池小飞之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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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林牧慈将得来的信息全部告诉了文卫,最后又说:“欠你的债今日结清了,今后我们走各自的路。”文卫回道:“林行长,话还不能这么讲,我们仍在同一条船上,没到对岸前还不知要经怎样的风浪,本该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渡到对岸。”林牧慈笑道:“你不过是搭了顺风船,顺带着划了几下桨。”文卫那边也笑了,说:“没有我这支桨的帮助,你们还在河心横着呢。”

交过了标的竟价款设备便归了滴灌厂,陶洪亮自然想早日将这些机器搬到新厂。拆迁前余师傅问是不是点挂鞭,陶洪亮说:“就几台机器用得着吗?”余师傅说:“这地下原有许多无家的鬼,如今拆机器就要动土,动土会惊了鬼魂,还是烧些纸钱再放挂鞭避避邪气吧。”池小飞也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照余师傅的话做吧。”

于是,拆机器那天陶洪亮买来一挂千头的鞭炮和烧纸在车间门前燃了,没等鞭炮的硝烟散尽厂里的工人便进入车间卸机器,租来的吊车和卡车就在车门外等着。正干着头顶的行车突然出现故障,吊钩悬在空中上不去下不来,池小飞说:“这行车长时间不用,肯定是电路出了问题。”一边说着挎上工具包爬上去修理,下面的工人便转身去拆别的机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行车无缘无故自己开动起来,正骑在上面检查线路的池小飞毫无防备,竟一头从上面栽了下来,落地后就见嘴与鼻子里出了许多的血,当场已是不省人事。众人见了顿时慌了手脚,陶洪亮忙拨了120的电话,这边人们围在池小飞身边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随便碰他,只是不停地呼着他的名字。

一会儿工夫救护车呼啸着赶过来,几位医生从车上跳下,先查看了池小飞的伤势,又翻开眼皮看了瞳仁,便指挥着将他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陶洪亮这时刻还算冷静,对余师傅和另一位工友说“到医院抢救肯定要花钱的,你们先随救护车去医院,我去准备些钱马上就过去。”望着救护车开走了,陶洪亮又吩咐一位工友马上去通知池小飞的妻子。自己则飞速跑回家开了一张一万元的现金支票匆匆赶往银行,到了公存柜前排队的时候,冬妹见他神色慌乱颇感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陶洪亮抬头见是冬妹,忙回道:“池小飞从行车上摔下来,刚送医院,我这取了钱就过去。”冬妹听了心下不由地一沉,忙问道:“伤得重吗?”陶洪亮说:“感觉不轻,他头先着地,当时就昏了,血也流了不少。”冬妹听了说:“我与你一同去吧。”前面的人听了他们对话忙让开身子说:“你事儿急你先办吧。”

取过了钱,两人出门拦了一辆出租直奔医院,到急救室见余师傅和几位工友焦虑地聚在走廊上等待里面的消息,余师傅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懵了,蹲在那嘴里不停地重复道:“这纸也烧了,鞭也放了,咋还不行啊……”陶洪亮倚在墙上只觉浑身无力,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急救室的门,一颗心真如系着蛛丝在空中悬着。这时候池小飞的妻子脸色苍白,脚步踉跄赶过来,见了陶洪亮就问:“小飞他……他怎样了?”陶洪亮忙将她扶到长椅上,回道:“正抢救着……”池小飞妻子目光转向急救室的玻璃门,泪水也濑濑地往下落。望着池小飞的妻子,一向不信佛的冬妹竟在心中默默地念起“阿弥陀佛”来。

又过了一阵儿,一位护士从急救室出来,众人急忙围了上去。那护士低声问道:“家属呢?谁是家属?”马上有人将池小飞的妻子领到前面,就见那护士垂下头说:“我们尽力了……伤得太重,还是没抢救过来。”听到这话池小飞的妻子哇地大哭起来,随后就见蒙着白床单的池小飞被推出来,女人发了疯似地扑上去伏在池小飞身上,那悲痛欲绝的哭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禁不住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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