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晚上,京城的一家lā
李宏宇与方云、鲁坤等几名万历四十七年湖广的同科进士围坐在酒桌旁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气氛显得热烈而欢快。
由于李宏宇回来京城后事务繁忙,故而直到今天方云和鲁坤等人才有机会给他接风洗尘。
值得一提的是,古代的青楼并不只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还是重要的社交场所,故而无论高官显贵还是文人墨客都喜欢在青楼里相聚。
方云和鲁坤等人因为在京城任职,故而是青楼里的常客,都有相熟的姑娘,李宏宇与之相比就要逊色许多,青楼里的姑娘们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就是大明堂堂的少傅大人。
当然了,方云和鲁坤等人肯定也不会表明李宏宇的身份,故而陪酒的姑娘们还以为李宏宇是湖广地方大户的公子,是方云和鲁坤等人的旧友。
虽然外界盛传李宏宇生性风流,家中妻妾无数,可方云和鲁坤等人知道他并不是拈花惹草的人,因此也就没有费心思给他专门找姑娘陪酒,就在他们喝酒的青楼里随便挑了一个容貌姿色都属上乘的姑娘。
那名姑娘见李宏宇英俊潇洒,而且又解释方云和鲁坤这样的言官,故而有心结交,施展了浑身解数来魅惑李宏宇,可惜李宏宇稳坐钓鱼台,根本就没有一亲芳泽的意思,这使得那名女子不由得感到颇为失望。
“伯贤兄,吴养春的案子审得如何了?”
谈笑中,李宏宇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开口问向了方云,方云既然介入了这件事情,那么肯定对案情非常了解。
“刑部已经定了三条大罪,一条是谋害从弟吴养泽父子,侵吞吴养泽家产;一条是因为账目打死了管家;还有一条是阴谋阻碍三大殿的修复,条条都是死罪。”
方云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向李宏宇道,“我也是实在推不开人情,这才找你,希望你能救他一命。”
“三大殿的修复可是从万历爷那会儿就开始准备的,如今他们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想要让朝廷从云贵采伐木料,也着实是可恨!”李宏宇闻言眉头顿时皱了皱,然后冷笑了一声道。
他不管吴养春是否谋害从弟吴养泽父子,也不管吴养春是否打死了管家,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属于私事,因此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而想要阻止从黄山伐木危害了皇家的利益,可视为欺君之罪,这就是他所无法容忍的了。
“其实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受家族所托妄想改变此事。”方云无奈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人情难推的话他才不会介入这件事情,不过只是留吴养春一命应该不是太难。
“让他们多出点儿银子吧,现在朝廷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唯有这样才好饶他一命。”
李宏宇知道方云也是被逼无奈,社会上的人情关系实在是太过厉害,因此沉吟了一下后道,吴家不是有钱嘛,那就破财消灾吧。
“行,我到时候把话传出去,咱们已经把桥给他搭好了,至于他们拿不拿钱就不关咱们的事了。”
方云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举起手里的酒杯敬向了李宏宇,李宏宇开口的话那么吴养春的性命是保住了。
起来这吴养春也是真够倒霉的,黄山吴家是歙县最大的木材商人,同时也是大盐商,徽商利用明初的“开中法”涉足盐业,逐渐成为了大明实力雄厚的盐商。
歙县是徽州府治所所在地,可谓是徽商的大本营,涉入封疆案使得杨涟和左光斗六人横死在诏狱的汪文言就是歙县人,而吴家是当地的豪门大户,实力可见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在嘉靖和万历年间吴家先后两次出巨资捐助抗倭军费,每次都有数十万两白银,可谓有功于江山社稷,为此朝廷给予其几个南京衙门的官职,既有虚衔也有实职,以示皇家恩宠,使得其得以涉足官商两界。
吴家的经历在大明非常有代表性,由于那些大商贾出钱捐助国家,故而换来朝廷的虚衔或者失职,在官场两界形成了一张张巨大的关系网。
这也是为何大明的文官集团代表了地方上商贾和地主的利益,因为他们的利益原本就是一体的,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至于朝廷很难把商税给收上来。
本来,修复三大殿的时候用的是云贵的木材,不过东林党受到打压后,有官员上疏提议在黄山地区采木以用于三大殿工程,魏忠贤觉得此举甚好,故而就换了黄山的木材。
黄山当地的商贾豪绅得知此事后大为不安,为此推举吴家代为周旋,吴家于是派了家族中颇有身份和地位的吴养春来办理此事,吴养春于是安排人去进京行贿,以期取消朝廷在黄山采办木材的决定。
也该吴养春倒霉,京城有吴养春的两个仇人,一个是其从弟吴养泽的养子,另外一个是吴养泽管家的儿子。
虽然李宏宇不知道刑部所查的吴养春的前两件大罪是否属实,但吴养泽的养子因为吴养春的举报,其谋夺吴养泽儿子的家产被下了大狱,而后吴养泽七岁的儿子就死了,吴养泽的家产归了吴养春。
另外,吴养春的管家确实是死了,不过据死于暴病,这两件事属于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