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
“总管,汪文言招了,他收了熊廷弼故旧十万两银子,分别送给了杨涟、左光斗和顾大章等人。”
魏忠贤正在翻阅朝臣们奏章的时候,吕行快步走了进来,把手里拿着的供词笑着放在了魏忠贤面前的桌上,他这次可谓不辱使命,顺利使得汪文言招供。
至于汪文言招供的东西是不是事实,有几成是真的,吕行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把杨涟和左光斗这些东林党激进派的大员给牵扯了进去,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也是魏忠贤最想看见的东西。
“很好!”魏忠贤瞅了一眼供词上的内容,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冷笑,有了汪文言的这份供词他就可以向东林党下手了。
东林党这些日子来对魏忠贤是大加抨击,好像魏忠贤是大明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这使得他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一直以来,处于京城政局旋涡中心的魏忠贤忍气吞声地承受着东林党难,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会全力以赴把向东林党动反戈一击。
“总管,要不要把杨涟他们给抓起来?”吕行知道魏忠贤对东林党无比厌恶,认为那是一群伪君子,见供词得到了魏忠贤的肯于是沉声问道。
与魏忠贤一样,原齐楚浙等派系的官员也非常痛恨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东林党,故而自然也希望看见东林党倒霉。
“这份供词先留着,明天是皇上召集各大部院衙门主官到乾清宫议事的日子,等徐大人他们先动了后咱们再动手。
魏忠贤摇了摇头,端起一旁的热茶品了一口后有条不紊地回道,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明天向东林党动手。
第二天,乾清宫正殿。
天启皇帝按例召集了内阁阁员和五府六部主官议事,商讨朝廷的军政大事,自从杨涟弹劾东林党以来,每次议事东林党和反东林党阵营的官员们都会吵得不可开交。
当然了,由于现场朝堂上的各大部院的主官被东林党占据了大多数,故而反东林党阵营的官员在争吵中处于人数上的劣势,但这样丝毫也不影响他们的斗志,不甘示弱地与东林党的官员们争论和辩驳,情形激烈时就差双方大打出手。
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启皇帝冷眼旁观着大殿上生的这一切,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一个魏忠贤就使得这些平日里自视甚高的朝臣们变成了集市上的小贩一样大吵大闹,实在是有份,斯文扫地。
“皇上,臣弹劾左副都御史杨涟和右都御史左光斗党同伐异,招权纳贿,为乱朝纲。”
就在现场的人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大理寺寺卿徐大化忽然走到殿前,向天启皇帝一躬身后高声说道。
刷一下,听闻此言,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诧异地望向了徐大化,谁也没有想到他突然之间把矛头对准了杨涟和左光斗,这无疑捅了东林党的马蜂窝。
“皇上,徐大人诬陷朝廷命官,其心可诛,望皇上严惩。”吏部尚书星率先回过神来,面色一沉后沉声向天启皇帝说道。
“皇上,杨大人和左大人一心为国,忠心可鉴。”随后,左都御史孙玮向天启皇帝一躬身,高声禀报道。
“皇上,徐大人所言荒诞可笑,望皇上严查,还杨大人和左大人一个公道。”紧跟着,现场的东林党官员们纷纷向天启皇帝躬身奏禀,力撑杨涟和左光斗。
“皇上,臣等绝无党同伐异、招权纳贿之举,望皇上明察!”这时,立在大殿上的杨涟和左光斗齐刷刷跪了下来,大义凌然地望着天启皇帝说道。
“徐大人,你可有证据?”正在品茶的天启皇帝放下手里的茶杯,在众人的注视下望向了徐大化。
显而易见,徐大化就是魏忠贤口中的“徐大人”,是魏忠贤向东林党动攻势的一把利刃。
或许,连徐大化现在也不知道,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将会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
“皇上,自从皇上登基后,杨大人和左大人不分青红皂白,接连弹劾朝中非东林一系的大员,势如虎,恶如狼,故而被人们称之为‘杨左’,至于东林一系的官员则从未被两人弹劾过。”
徐大化既然弹劾杨涟和左光斗那么自然早有准备,闻言有条不紊地说道,“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东林一系官员众多难道都是清高忠义之辈?这不是党同伐异?”
“另外,据臣所知,杨大人和左大人官位接连晋升,故而找其办事者日益增多,许多人都带有厚礼相送,两位大人皆不予推辞就予以笑纳,这不是招权纳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