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东林党与王安之间的关系上也不难看出,东林党对宦官的态度并不像后来那样深恶痛觉,他们与王安之间的关系就非常融洽。
如果探其究竟,就会发现这与东林党的利益密不可分,王安与东林党交好对他们有利,而魏忠贤则忠于天启皇帝对他们不利,故而自然要受到东林党的反对,充其量不过是党争的一种形势罢了。
事实上,历史上,杨涟之所以以二十四大罪弹劾魏忠贤,正是因为魏忠贤把汪文言抓到了诏狱。
只不过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同,杨涟因为东林党与魏忠贤为代表的一派官员之间的矛盾加深而率先以二十四大罪弹劾魏忠贤,但汪文言因为其所处的特殊位子和身份始终难逃被魏忠贤捉拿的命运。
不得不说,魏忠贤的这一招可谓蛇打七寸,他要从身上有着许多把柄的汪文言下手,一步一步东林党给拉下水。
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灯光昏暗的刑房里,一名穿着白色囚衣的中年男子被绑在刑具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借着有些暗淡的灯光,可以看见刑房里的不少刑具上都沾着斑斑的血迹,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们为何要抓本官?你们可知本官是谁?本官要见首辅大人,要见首辅大人!”
这名穿着囚衣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汪文言,他不知自己为何忽然之间就被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抓来了诏狱,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故而神色有些惊慌地向现场几名五大三粗的狱卒说道。
“汪大人,小的们自然清楚汪大人的身份,不过汪大人既然进了这诏狱就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还是乖乖地把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领头的狱卒满脸横肉,皮笑肉不笑地向汪文言说道,边说边把手里的皮鞭抖得啪啪直响。
“你们要本官说什么?”
汪文言闻言脸色顿时大变,意识到事情不妙,他可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随后压抑着心中的震惊,故作镇定地望着那个满脸横肉的狱卒。
“要说什么是汪大人的事儿,小的只管让汪大人开口,如果汪大人不愿意老实招供的话,那么小的们唯有得罪了。”
满脸横肉的狱卒闻言笑了笑后走到汪文言的面前,扬起手里的鞭子阴沉沉地盯着他说道:
“想必汪大人不知道,小的手里的这条鞭子是当年永乐爷迁都的时候从南京镇抚司诏狱里拿过来的,据说上面沾着当年胡惟庸丞相和蓝玉大将军的血,汪大人能被它伺候也是一种福分,常人还没这个资格动用这条鞭子!”
“本官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好说的!”汪文言的脸色不由得变得苍白,喉结一动,苦涩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后咬着牙向满脸横肉的狱卒说道。
“既然汪大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可就别怪小的不客气了。”
满脸横肉的狱卒闻言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他岂会看不出面无血色的汪文言此时已经无比惊恐,于是高高举起了手里的皮鞭,准备让汪文言吃点儿苦头。
“住手!”
眼见满脸横肉狱卒手里的皮鞭就要在汪文言惊恐的注视下落下去,一个声音从房门处传来,制止了满脸横肉的狱卒。
“吕大人。”随即,一名身穿七品官服的中年人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房间里的狱卒见状纷纷躬身行礼。
“吕行!”
见到那名进门的中年人后,汪文言的脸色立刻变得异常难看,他自然认得这个吕大人,此人是都察院贵州道监察御史吕行,原浙党的人现在是魏忠贤手下的一张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