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简陋的堂屋里,李宏宇和赵欣与陈家人聊着家常,谈笑风生,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人也来作陪。
由于两人态度和蔼并没有什么架子,这使得现场的氛围非常轻松和愉快。
“大叔,这鄱阳湖的渔税不是应该由官府收吗?”聊着聊着,众人的话题谈到了渔税上,李宏宇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公子,渔税是由官府征收,不过后来陈老爷说鄱阳湖是他的,让我们把渔税交给他就行,不用再交给官府。”
陈老汉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陈老爷子接手了渔税后是连年提价,到如今已经是其接手前的三四倍,压得渔民们透不过气来。
“官府难道就不管吗?”赵欣闻言沉声追问道。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她和李宏宇很清楚,鄱阳湖岂能成为私人产业?这里面肯定有着诸多的隐情。
“当然管了,那些天杀的混蛋帮着陈扒皮作恶,把交不起渔税的人都抓进了牢里。”这时,立在一旁的陈铁牛恨恨地说道,很显然陈老爷子跟官府有勾结。
“这件事情没人上告?”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他本不想问出这个问题,因为他早已经知晓了答案,如果上级官府肯管的话陈老爷子不可能现在还在收渔税,可为了从陈老汉等人那里了解更多的情况他还是问了出来,
“怎么没上告,可官府不仅没接状子而且还找理由打了那些上告者一顿板子,陈扒皮事后更是找那些上告者的麻烦。”
现场的一名老者闻言摇了摇头,然后叹息着说道,“大家都知道陈扒皮后台硬,所以后来再也没有人上告。”
“可恶!”赵欣顿时面色一寒,官府的那些人暗中勾结陈老爷子,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着实可恨。
如果没有官府的人助纣为虐的话,那么陈老爷子如何能独霸住着诺大的鄱阳湖?
“几位大叔,在下听说刘三与陈老爷好像是世仇,他们当年结仇是否有何隐情?”
李宏宇自然清楚陈老爷子掌控鄱阳湖少不了与当地的官府勾结,不过他现在并不想深究渔税的事情,而是语峰一转问道。
从陈铁牛与百姓们那里李宏宇已经大概了解了刘三的为人,虽然他是劫掠鄱阳湖过往客商以及打劫当地财主的水匪头子但在百姓中的名声却非常好,不像别的水匪势力那样乱杀无辜。
而且,由于跟陈老爷子的私人恩怨,刘三已经跟陈老爷子火并过多次,各有胜负,故而使得李宏宇对刘三也产生了不少兴趣。
显而易见,作为陈老爷子的对手,刘手里肯定掌握了不少陈老爷子的罪证,届时将给其致命一击。
李宏宇并不想在鄱阳湖耽误太多时间,毕竟现在是他新婚燕尔,不宜过多地办理公务。
刘三与陈老爷之间的仇李宏宇也打探了一些,据传,四十年前,刘三的爷爷领着人想要劫陈家的货物,结果被年轻的陈老爷所杀,尸挂在县城前的旗杆上示众了十天,以儆效尤。
不过,李宏宇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当时刘三的爷爷所率领的水匪势力并不大,而陈家是当地的望族实力一直都很强悍,故而他好像没有必要以卵击石去劫陈家的货物。
可惜的是,由于当时劫货的水匪悉数被杀,故而事实真相如何已经难以考证,市面上流传的说法是官府公告的结果。
如今村子里的老人都在,李宏宇觉得或许他能从中打探出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来。
“隐情?”陈老汉等人的脸上流露出意外的神色,没想到李宏宇会有如此一问。
“诸位当时有没有听到什么传闻?”李宏宇知道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年,一时间很难想到什么线索,于是开口提醒道,“只要是市面上有的传言就算数。”
陈老汉闻言望向了在座的几名村里的老者,刘三爷爷被杀的时候他才几岁大,根本不可能知道其中的隐情。
“说起来,当时确实是有一个传言,只不过没有得到证实,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几名老者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名须皆白的消瘦老者想了想说道,“刘三的爷爷被杀后,有传言说他当时之所以冒险劫货,是想要抢一些盐回来,那一年市面上的盐价很高,很多百姓都吃不起。”
“对,我也听说了这个传闻,说陈家暗中经营私盐生意,咱们鄱阳湖以及周边州府的盐都是陈家贩来的。”
听闻此言,又有一名老者点着头说道,“后来衙门里出了告示,说盐的事情是水匪散布的谣言,也就没人再提起这件事情。
“私盐!”李宏宇的眉头顿时微微一皱,这一下刘三爷爷想要劫陈家货的动机就有了,是为了冒险抢一些盐,不过可惜事情败露,以至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