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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由数艘广州水师船只组成的船队缓缓驶进了澳门的码头,船队的旗舰上,一身便装的李宏宇与几名海关司的官员和水师的武官立在船头的甲板上,边谈笑边望着立在码头等待迎接的人们。
在码头上迎接的人群中,既有居住在此的葡萄牙人,同时也有当地官府衙门的人,敲锣打鼓,一派热闹喜庆的场面。
“澳门!”
望着码头后面的那个有着不少欧式风格建筑的镇子,李宏宇的心中不由得暗自道,没想到多年以后他还会再来这个后世的“东方赌城”。
其实,明朝时澳门被称为“壕镜”,隶属广州府香山县。
嘉靖三十二年,一队葡萄牙商船借口在海上遇到风浪,请求到濠镜,也就是后世的澳门)晾晒被海水打湿了的贡物,当地的官员接受贿银两后允之。
那些葡萄牙因此人得以在澳门上岸,进而在澳门居住,把澳门视为了远东的一个据。
由于葡萄牙人是在澳门的妈阁庙附近登陆的,当时双方语言不通交流困难,故而当他们在向当地人问他们抵达的地方的地名时,当地人以为他们问的是妈阁庙,故而以“妈阁”作答。
这样一来,澳门在葡文当中就成了“acao”。
葡萄牙人此时已经在南洋有了殖民地,之所以会采用如此谨慎的态度,与当年的屯门之战有着密切的关系。
正德六年,作为欧洲殖民主义“先驱”的葡萄牙人派舰队在大明广州府东莞县的屯门登陆,想要跟大明开通贸易,结果被明廷拒绝,唯有在海面上跟大明的走私商人进行交易。
由于对大明的国力不了解,葡萄牙舰队的司令官以为大明与他们征服过的南洋土着一样好对付,故而决定武力侵占一个港口作为与大明贸易的基地,进而选择了屯门,在上面竖立起了有葡国国徽的石碑,以示占领,并修建工事等等。
据史料记载,由于正德皇帝对弗朗机人,也就是葡萄牙人有好感,故而没有准奏朝廷官员驱逐屯门葡萄牙人的奏章。
直至十年后的正德十六年,嘉靖皇帝继位后听取了兵部和礼部官员的意见,下诏驱逐葡萄牙人,于是就有了屯门海战。
虽然葡萄牙人最终落败,但大明也见识到了其火器的犀利,已经把大明的火器落在了后面。
屯门海战结束后,明廷要求沿海卫所的战船见到悬挂葡萄牙旗帜的船只就将其击毁。又在在新会县茜草湾发生茜草湾之役,葡萄牙人同样惨败,转而北上窜扰东南沿海,亦遭明军的打击,最后不得不撤离闽浙海面。
正因为先前的军事失利,使得葡萄牙人开始正视大明的强大,毕竟这个疆土庞大的东方帝国有着上以亿计的人口,而葡萄牙全国满打满算也才百万人的样子。
值得一提的是,葡萄牙人虽然得以进驻澳门,在澳门进行贸易和修建房屋,但他们在澳门只是拥有居住权,澳门并不是葡萄牙的殖民地。
直到鸦片战争后,清廷无力阻挡虎视眈眈的西方列强,澳门才沦为了葡萄牙的殖民地。
万十一年时,在澳门居留的葡萄牙人未经明庭同意自行成立澳门议事会,进行葡萄牙社区的自治管理。
不过,葡萄牙人的社区服从当地香山县县衙的管辖,须向官府交纳居住澳门的地租银,规定为每年五百两,并且向官府纳税。
如果有葡萄牙人有违反大明法令的意图,就会遭到当地官员的痛斥甚至严惩,根据史料记载,明朝官员曾:“尔等在澳居住之人,既在天朝地方,即应遵奉天朝法度”,否则“必重治尔等之罪,不能宽恕。”
而那些受呵斥的葡萄牙人则恭敬地表示“世世沐浴圣人化,坚守臣节誓不移”,表示遵守。
当然了,史上即便真有这种事情,葡萄牙人也绝不会“世世沐浴圣人化,坚守臣节誓不移”这种话,很显然是地方官员上奏朝廷的时候进行了“适当”的处理。
由于澳门有葡萄牙人聚居以及海盗活动,故而万三十六年香山知县以《条议制澳十则》加强对澳门的管治。
此时此刻,在码头列队欢迎的人群中,那些身穿官服的人就是香山县的官员,虽然他们与海关司并没有隶属关系,甚至属于朝廷两个系统的衙门,但由于李宏宇的存在使得他们对此是甚为忌惮。
船队靠岸后,李宏宇跟着海关司和水师的那几名官员下了船,女扮男装的杨怜儿不动声色地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