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志摇了摇头,苦笑着望着国字脸中年人说道,“杨兄,你糊涂呀,杀官是朝廷的大忌,而且杀的还是李大学士这种国之重臣,皇上必将震怒,百官为之声讨,届时谁给你们说的上话?”
“李大学士遇袭与我等何干,朝廷总不能冤枉好人吧!”国字脸中年人的脸色变了变,强自镇定地说道。
“平常的时候有人跟你讲道理,如今国之辅臣遇袭,市面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跟谁讲理去,谁又敢介入此事?”
见国字脸中年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陈明志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正色说道,“即便是李大学士下令把你们都给抓起来,恐怕朝野上下也无人会为你们说话。”
“杨兄,你可听过一句话,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一旦大刑伺候的话李大学士什么样的供词拿不到手里?”说着,陈明志神色严肃地提醒着国字脸中年人,他应该清楚官府办案时的那些事情。
“李大学士可是读过圣贤之书的人,岂能让那些昏官酷吏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屈打成招?”国字脸中年人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强自镇定地望着陈明志说道。
“官府不都是这么办案的吗?”
见国字脸中年人现在开始指望李宏宇能“秉公办案”,陈明志心中暗自摇着头,沉声反问道,国字脸中年人等人都要置李宏宇于死地了,李宏宇岂能饶了他们?
“如果搁在平常,李大学士或者能找到确凿证据后再下手,可如今大明第一次海外贸易启动在即,李大学士哪里有精力和时间理会这件事情,必定风卷残云地解决此事,以安抚人心。”
随后,陈明志神色一凛,面无表情地望着国字脸中年人,“你别忘了,李大学士手里可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四品以下文官皆可先斩后奏,恐怕届时又要腥风血雨了。”
“朝廷难道就任由李大学士在这里杀人?”
国字脸中年人的额头上禁不住渗出了冷汗,面色苍白地望着陈明志,经过陈明志这么提醒他不由得开始感到后怕,脊背处的凉气飕飕地往外冒着。
“朝廷有人能证明李大学士杀的那些人不是谋划行刺他的人?”陈明志没有正面回答国字脸中年人,而是沉声反问道。
国字脸中年人闻言一时哑然,额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掉着,他知道陈明志说的没错,只要朝堂上的官员没有证据表明李宏宇杀错了人,那么谁也不会站出来说些什么,毕竟此事涉及杀官还是朝廷重臣,没人愿意蹚这淌浑水。
即便李宏宇杀错了人,那么在那些官员看来也是为了立威,警告那些胆敢有杀官心思的人不要做这种蠢事,维护的是官场官员们的利益。
故而,朝堂上的人都希望能尽快破了这个案子,无论是否是幕后主使者先杀了震慑百姓,谁也不希望案子一直悬而未决,那样的话岂不是鼓励人们进行杀官?至于真凶可以慢慢寻找。
“听说李大学士身受重伤,或者挺不过这一关,人走茶凉,此事必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沉默中,国字脸中年人一脸期颐地望向了陈明志,先前那名圆脸中年人已经告诉让他们李宏宇在袭击中身受重伤,保不准就死了。
“杨兄,实话告诉你,李大学士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而已,恐怕这些天就会着手反击。”见国字脸中年人心存侥幸,陈明志不由得低声说道,“事态紧急,杨兄还是要早做决断!”
“李……李大学士没事儿?”国字脸中年人顿时僵在了那里,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陈明志的这番话把他的期望击得粉碎,李宏宇绝对会施以报复。
“陈兄,你的消息是否属实?”紧跟着,国字脸中年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连声问向了陈明志。
“此事千真万确,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何去何从要早做决断。”陈明志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沉声提醒着国字脸中年人,他自然不可能把幽兰的事情讲出来,更不可能泄露李宏宇现在的身份。
作为好友和亲家,陈明志已经把他所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国字脸中年人的造化了。
“陈兄,你给我指条明路吧,要不然我这一家老小可就要没命了。”国字脸中年人现在已经心乱如麻,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回过神来,面无血色地向陈明志拱手说道。
在国字脸中年人看来,陈明志既然知道李宏宇替身遇袭一事,那么其先前所讲的那番话就是真实的,李大学士已经猜到了行刺的事是他们做下的故而要进行反击,这使得他如坐针毡不知如何是好。
“要想度过这一劫的话唯有将功赎罪,只有这样才能从中脱身!”见国字脸中年人向他求助,陈明志不假思索地回答,要不然李宏宇如何能放过他?
“将功赎罪?”国字脸中年人闻言怔了怔,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好像除此之外他已经别无选择,难道要等到刀口架到脖子上才选择自救?
陈明志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从国字脸中年人此时的反应上知道其已经被自己说服,既得以保全一家人的性命,同时也帮了李宏宇一个大忙,使得李宏宇可以从国字脸中年人那里得到线索进而尽快了结此事,以免耽误了海外贸易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