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明军已经丢了辽东,而辽西仅剩下广宁城这一处军事重镇,一旦努尔哈赤休养生息后聚集兵力来攻,明军的形势将岌岌可危。
尤为重要的是,王化贞是东林党的人,而熊廷弼是楚党的人,两人之间能否配合也成为了一大问题。
毕竟这个时候的总督和巡抚尚未形成定制,都只是临时授命的职衔而已,相当于皇帝派出去的钦差,相互不买账的话对方将无可奈何。
不要说明朝了,就是清朝的时候总督节制巡抚,即便是这样清朝督抚相争的事情也屡禁不绝。
“大人,袁应泰大人不谙军事,竟然让我辽东将士在城外与建奴决战,实在是自毁长城,否则以建奴的实力岂能攻下城高墙后的沈阳城和辽阳城?
这时,白诚不由得忿忿不平地说道,“也不知道朝廷是如何想的,竟然派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人去统兵!”
白诚的心里不得不感到愤怒,他在辽东待过自然清楚辽东的局势,知道后金根本就没有能攻下辽阳和沈阳之类坚城的经验和器械。
再加上沈阳城和辽阳城里有不少明军守卫,因此他完全无法理解辽东的明军为何会丢了这两座军事重镇,心中为那些战死的将士感到不值。
“党争误国!”
杜维闻言苦笑了一声,口中缓缓吐出了四个字,他是文官自然比白诚了解更多朝廷的局势,知道一些辽东惨败的内幕,东林党与齐楚浙三党堪称白热化的争斗是战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要不然的话坐镇辽东的熊廷弼也不会被撤换,换上了东林党出身的袁应泰,以至于辽东局势崩盘,一不可收拾。
如今虽然熊廷弼被重新启用,但广宁巡抚又是东林党出身的王化贞,辽西能否守住还真的是尚未可知。
“辽东的事儿自有朝廷的大人们处置,咱们与之相距甚远是有心无力。”
李宏宇知道白诚对辽东感情深厚,当年萨尔浒大战时他的不少兄弟都死在了辽东,故而反应有些激烈也是自然,因此沉吟了一声说道,“对于海关司和水师,当务之急是办好第一次海外贸易的事情,争取开门红。”
“货物准备得如何了?”说着,李宏宇语峰一转问向了杜维,此次上海港将承担过一半货物的重任。
“回大学士,再有一个月所有的货物都将备齐。”杜维闻言向李宏宇微微一躬身,开口宏声回道,他知道这是大明的第一次海外贸易自然不敢怠慢,对手头的事务谨慎对待。
“水师那边呢?”李宏宇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望向了白诚。
“回大人,水师已经出海操练多次,人员皆训练有素,只是远航的经验不足。”
白诚沉声回答,犹豫了一下后望着李宏宇问道,“听说红毛夷的战船机动灵活,上面载有数十门火炮,威力巨大,咱们什么时候能拥有红毛夷的战船?”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今年之内咱们就能拥有红毛夷的战船,届时三支水师抽调精锐人员上船操练。”
李宏宇闻言笑了笑,“红毛夷的战船大小适中,即可运输货物又能当战船使用,还有着优越的机动性能,确实比咱们的大明的船只更适合出海以及作战。”
“大人高瞻远瞩,原来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等是白担心了。”
白诚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然后笑着向李宏宇说道,有了红毛夷的三桅战船再加上大明的郑和宝船,那么这将是一支可怕的海上贸易商队。
“大学士,南洋已经被西洋的红毛夷所侵占,那些红毛夷会跟咱们做生意吗?”
杜维这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有些担忧地望着李宏宇,他已经知道南洋沦为西洋诸国殖民地的事情,故而感到担心,毕竟以前还从未与红毛夷做过生意,不知道那些红毛夷的底细。
“那些红毛夷不远千里到南洋,为的不过是一个‘利’字,他们现在正在寻求跟大明通商,正巴不得与咱们进行贸易。”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因此,只要咱们的货物到了南洋,那么肯定不会愁销路,不仅有南洋当地的市场支撑,还有西洋那些红毛夷的需求”
“另外,咱们把生意做到南洋去,一来可以从中赚取丰厚利润,二来拉开了咱们大明航海时代的大幕,向外界展现大明的国威,三来促进了与西洋诸国的交流,取长补短,确保大明屹立于世界之巅。”
说着,李宏宇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这两三百年来大明日益与世隔绝,航海和火器已经落后于西洋的红毛夷,要是再不警醒迟早会招来大祸。”
杜维和白诚闻言纷纷点着头,他们现在已经清楚红毛夷火器的犀利,更知道那些红毛夷是贪得无厌之徒,故而大明再不警醒的话肯定会被那些红毛夷所觊觎,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无论如何失踪了大半年的李宏宇回来了,这无形中给两人吃了一粒定心丸,办起事情来更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