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兴让得知秦月收留了被张广手下追杀的那几名英国公麾下将领后大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李府与武威侯府之间有过节,一旦激化的话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在冉兴让看来,虽然福王现在要依仗张广登上皇位,但要治理国家的话需要的却是李宏宇这样精明干练的忠义文官,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看见两人发生冲突。
“回驸马,李翰林的家眷与叛军被围在了后院,现在官军正在围剿。”张广向冉兴让一躬身,一本正经地回答。
“围剿?”冉兴让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眉头皱了皱,向张广说道,“侯爷,现在事情还未查清,用‘围剿’二字有些不妥。”
“本侯一时情急,有些失言了。”张广知道冉兴让与李宏宇关系密切,因此不动声色地回答,反正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发动军事行动的国字脸将领等人安上叛军的罪名。
“武威侯,快让他们停战,有事本驸马担着!”冉兴让现在哪里有心情跟张广计较这些言辞上的勾心斗角,急声向张广说道,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停战。
“鸣金!”
张广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面色阴沉地向一旁的士兵下达了命令,既然冉兴让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又能说什么?毕竟冉兴让与福王是一家人,他可不好得罪。
清脆的锣声随之响了起来,正在后院里与新军士兵厮杀的京军士兵听见后纷纷潮水般地向后退去,他们早就想脱离这个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满了尸体和伤兵。
由于京军的撤退,那些受伤倒地的京军士兵纷纷手脚并用地往回爬着,一些杀红了眼的新军士兵拎着兵器就要上前杀了他们,但是被领头的武官制止,这种杀害失去战斗力伤兵的事情实在是令人不耻。
经过了从昨晚到现在的连番激战后,两百名新军士兵只剩下五六十人,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了伤,相互搀扶着聚集在了客厅前守护秦月,一个个神色疲惫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
新军士兵能拼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他们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完全靠着一口气支撑着,只要这口气突出去的话将一个个累瘫在地上。
客厅里,国字脸将领焦急地在门前来回地走动着,他和前来躲避追杀的人都被秦月留在了客厅,毕竟他们现在进了李府就是李府的客人,秦月自然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由于院子里的战况异常惨烈,国字脸将领等人好几次都想要冲出去参战,但是被秦月拒绝,唯有忐忑不安地在这里等待着,不知道那些京军士兵为何要撤退,是不是要发动更为犀利的攻势。
秦月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她已经想好了,一旦李府被攻下,只要那些京军士兵想要俘虏她的话那么她就自尽给李宏宇殉节。
“秦小姐,你没事儿吧!”没过多久,院外传来了一个关切的声音。
“冉驸马?”秦月闻言顿时睁开了双眸,眼前闪过惊喜的神色,看样子娜仁托雅和柔儿现在已经安全了,要不然冉兴让也不会来得如此之快,肯定是两人通知了冉兴让。
随后,秦月连忙快步走出了房间,只见冉兴让和张广等人在京军士兵的簇拥下立在院子里,神色焦急地往客厅里张望。
由于新军士兵无法分辨出冉兴让等人是敌是友,故而摆出了迎战的姿态阻止其靠近,这使得冉兴让不得不远远地站在院子里向秦月喊话,免得刺激到了那些新军士兵。
“都退下。”
秦月见状吩咐了那些新军士兵一句,然后快步迎着冉兴让走了过去,上前福了一身说道,“不知驸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秦小姐,你是否收留了昨晚袭击武威侯府的人?”见秦月没事,冉兴让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沉声问道。
“回驸马,民女确实收留了一些将士,他们说是英国公的手下,因为救英国公被武威侯的人追杀,民女不知发生了何事,自然不能贸然把人给交出去。”
秦月早有应对,有条不紊地回答了冉兴让,不要说武威侯就连福王乃至郑贵妃都没有资格软禁英国公,现在唯一有这个资格的人是监国的太子,所以她说“救”字并无不妥。
果然,张广闻言眉头顿时就是一皱,不得不说秦月的这番说辞滴水不漏,将来如果闹到朝廷打官司的话他占不到什么便宜。
“驸马,这些人袭击本侯府邸,是叛军无疑,还望秦小姐能把人交出来,本侯将清查幕后主使者。”
沉吟了一下,张广向冉兴让一躬身,神色严肃地向冉兴让说道,当务之急是抓到国字脸将领等人定了他们造反的罪名。
“驸马,按照朝廷的律例,此时应该交由三法司和五军都督府联合审理,让武威侯带走不合法制。”
秦月闻言柳眉微微一蹙,不动声色地望着冉兴让,拒绝了把人交给张广。
“哼,一介女流竟敢干涉朝廷大事,你眼中可还有朝廷?”张广闻言脸色阴沉,瞪着秦月呵斥道。
“侯爷,民女虽然是女人但也知道忠君报国和国家律法,民女依法行事难道错了不成?”秦月可不怕跟张广斗嘴,闻言后顿时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大胆刁妇,竟敢顶撞武威侯,来人,给本侯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这时,一名立在武威侯身旁的勋贵不由得大怒,冲着身后的亲兵挥了一下手,想要给秦月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