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儿,你的意思是李翰林仅仅是遵从你皇爷爷的遗诏而已,并没有投靠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朱常洛闻言微微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朱由校话里的含义,李宏宇如果遵守万历皇帝的遗诏那么肯定会支持他登基。
“父王,李翰林是咱们大明的状元,一身傲骨,气节无双,如果他真的想要投靠皇贵妃娘娘和福王岂会等到现在?”
朱由校闻言点了点头,沉声向朱常洛说道,“皇贵妃娘娘把清宁宫与外界隔绝,单单把这个消息给放进来,显然是想离间咱们与李翰林之间的关系。”
“唉,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呀!”
朱常洛闻言觉得言之有理,李宏宇身为大明状元岂能朝三暮四,否则以后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不过他此刻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着实难熬。
“父王,皇爷爷深谋远虑,一定早有对策!”见朱常洛一脸的担忧,朱由校不由得开口安慰道。
“校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朱常洛闻言先是下意识地微微颔首,随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狐疑地望着朱由校问道,他觉得朱由校的言语中好像有着胸有成竹的味道,似乎另有深意。
“父王,实不相瞒,皇爷爷临终前曾经告诉儿臣他留下了一道遗诏,关键时刻会派上用场。”
朱由校闻言迟疑了一下,见现场除了他和朱常洛之外只有朱常洛的亲信太监王安,于是低声说道,“皇爷爷并没有告诉儿臣那道遗诏在那里,也没有告诉儿臣遗诏的内容,只是说届时会有人来护卫父王。”
说话时朱由校的眼神有些闪烁,很显然他并没有说实话,如此重要的事情万历皇帝又岂能藏头露尾,他当然知道遗诏的内容也知道遗诏在谁的手里,只不过现在不方便说出来罢了。
万历皇帝之所以选择告诉朱由校而不是朱常洛,既跟他不喜欢朱常洛有关,同时更因为受过他悉心教导的朱由校比朱常洛更加稳健,遗诏的事情太过巨大他不放心告诉朱常洛。
身为儿子朱由校肯定不会背叛朱常洛,一定会帮着朱常洛登基,要不然他皇太孙的名分也会随风而去,再加上血缘关系,所以他是万历皇帝最为信赖的人。
“那就好!”朱常洛并没有怀疑朱由校,闻言后禁不住松了一口气,以万历皇帝的高瞻远瞩肯定会有办法来应对郑贵妃和福王夺权。
躬身立在一旁的王安眉头微微皱了皱,忍不住偷偷瞟了朱由校一眼,他并不相信朱由校对遗诏的事情一无所知,肯定有所隐瞒。
虽然王安心中所有怀疑但他却不敢对朱常洛明言,朱由校不仅与朱常洛是父子,而且还是大明的皇太孙,他要是嚼舌头根子的话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会被视为挑拨双方的父子关系,这在宫中可是大忌。
其实,朱由校现在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虽然知道遗诏的事情但现在却帮不上什么忙,唯有等待万历皇帝的遗诏被执行。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下,朱由校不愿意把遗诏的事情公布于众,一旦他那样做就意味着遗诏的执行遇阻,他不得不寻求外力的帮助,而这样一来郑贵妃和福王将得知遗诏的事情,肯定会全力阻止,届时事态可就糟糕了。
随着万历皇帝册封郑贵妃为皇后遗诏的正式公布,太子和福王之间的夺嫡大战正式拉开了帷幕,都察院贵州道监察御史张翰率领着投靠福王阵营的文官向郑贵妃上疏,以万历皇帝的这道遗诏确立了福王是万嫡子为名,请福王登基一承大统。
张翰等人的这番言论一出,京城官场顿时一派哗然,支持太子的文官们纷纷上疏驳斥这个荒谬的言论。
面对那些文官的驳斥张翰等人自然不甘示弱,不就是打嘴仗嘛,能在京城里混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嘴皮子麻利的主儿,因此针锋相对地进行了反击,双方你来我往闹得不亦乐乎。
李宏宇冷眼旁观着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出闹剧,现在可还是万历皇帝的大丧时期,令躺在灵柩中的万历皇帝如何瞑目。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万历皇帝大丧之后就要举行新帝的加冕仪式。
如果郑贵妃和福王不能在此之前把朱常洛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的话那么他们所耗费的苦心就将付诸东流,因此张翰等人这才选择在这个时间向太子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