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俊朗青年的背影,中年男子再度叹了一口气,俊朗青年只记住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却忘记了不是猛龙不过江这句话,想那李宏宇小小年纪就考取了状元又在辽东战场力挽狂澜,岂是等闲之辈?
因此,俊朗青年让人放火烧了翡翠楼之举实在是太鲁莽了,一来就把钦差大人给死死地得罪了,倘若被钦差大人查出一些端倪的话,以后双方还如何打交道?
确实,事情如俊朗青年所说的那样,海关司成立后在当地无根无势,但却是皇上的直属衙门,而破家的县令和灭门的令尹岂是说着玩的,尤其是像钦差大人这种深受皇上器重同时又年轻器重的官员,真要惹急了的话真的敢找个由头来抄家。
即便是中年男子在京城官场有助力,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京城那边的力量发力的话黄花菜都凉了,搞不好他们已经被钦差大人给杀了。
所以,民不与官斗是至理名言,至少不能明着挑衅朝廷命官,而且还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这可犯了大忌。
不过木已成舟,中年男子再怎么懊恼也无计可施,他现在要做的是等待,希望此事可以顺利地过去。
一间环境雅致的小院。
凉亭内,一名身穿绿色衣裙的美艳年轻女子正在抚琴,如果仔细听的话会发现她弹的是李宏宇当晚在小秦淮上演唱的那首《新鸳鸯蝴蝶梦》。
绿裙女子的琴艺比李宏宇要高出不少,毕竟李宏宇并没有在这个上面勤学苦练过,而绿裙女子从小就学习音律。
“绿袖,我这几天要留在家里,不能陪你出门游玩了。”俊朗青年走上来,从身后揽住了绿裙女子的纤腰,“我知道你想跟那个李盛切磋音律,已经打探出了他的住所,明天就让人带你过去。”
“谢过相公。”绿袖闻言面色一喜,连忙甜甜地道谢,她就是那晚在小秦淮上赞赏了李宏宇的绿袖,而俊朗青年自然就是跟绿袖在一起的陈仁海了。
“相公,老爷急匆匆从宁波赶来所为何事?”随后,绿袖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为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陈仁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道,他可不想让绿袖担心。
“相公,那个李公子何许人?”绿袖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饶有兴致地问道。
单从那首哀婉决然的《木兰花词》上她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李宏宇的文采天下罕见,现在大明能做出这么好的词的人可谓凤毛麟角,更何况还有那首既荡气回肠、百转千回,同时又别具一格、耳目一新的《新鸳鸯蝴蝶梦》,这岂非一般人所能做出的曲子!
故而,绿袖对李宏宇充满了好奇,想要与李宏宇切磋一下,学习李宏宇所创的那种奇特曲风,令她是大开眼界,音律境界无形中更上一层楼。
“我打听过了,那个李盛是湖广襄阳府的一个小商人,主要从事布料生意。”陈仁海笑了笑后说道,“如果他真的在辞赋上有才华,那么相公不介意在生意上帮帮他。”
“谢谢相公。”绿袖闻言莞尔一笑,再度向陈仁海道谢,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李宏宇切磋了。
与此同时,扬州城的漕帮五大分堂之一的义堂。
“废物,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有找到那个丫头,要你们何用?”聚义厅里,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冲着立在面前的几名大汉吼道,他就是漕帮的副帮主张铁山。
由于手下的人迟迟不能抓住杨怜儿,故而张铁山亲自赶来扬州坐镇,杨怜儿一天不被抓住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副帮主,大小姐会不会被五爷给藏了起来?”
这时,立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如果说有人能够并且会把受伤的杨怜儿从被官府的人包围的万花堂救走,那么唯有跟杨啸天有着密切关切的秦五爷。
“秦老五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不会惹祸上身。”张铁山闻言眉头皱了皱,然后面无表情地冲着面前立着那几名大汉说道,“钦差大人在城里,故而那丫头一定也在,你们打起精神给我查,如果谁能找到她的藏身之所本副帮主重赏。”
几名大汉闻言向张铁山一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哥,没想到钦差大人没有杀了杨啸天,实在是可惜。”等那些人走后,一名坐在张铁山下首处座位的大汉不无遗憾地说道,他是义堂堂主张铁牛,张铁山的亲弟弟。
张铁牛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上次“行刺”李宏宇的漕帮帮众就是张铁山派去的,其目的当然不是真的行刺,而是以此来激怒李宏宇杀了杨啸天,可惜杨啸天好像并没有受到波及。
“看来钦差大人没咱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张铁山的眉头皱了皱,然后沉声吩咐道,“这些天你盯紧点儿钦差大人,说不定那个小丫头会去找钦差大人。”
“哥放心,我一定会牢牢的盯着钦差大人的,只要那小丫头一出现就将其拿下。”
张铁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只要除了杨啸天那么张铁山就将是漕帮的新帮主,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殊不知,张铁山已经犯了一个大错,令他以后是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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