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全才?”
李宏宇为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意气风发地望着杨怜儿高声说道,“或许那个陈仁海有着不少文采,不过没有经过战场的生死洗礼并取的大捷的话就不配被称为有武才,那些民间的打打杀杀岂能跟战场上的金戈铁马相提并论?”
“那照你这么说来,天下间就没有文武全才的人了!”杨怜儿闻言不由得不服气地辩驳道,他觉得李宏宇有些在钻牛角尖,如果真的把条件定的如此苛刻那么无人能合乎要求。
“告诉本公子,大明有没有头文采斐然又武功卓绝的人,如果说对了的话本公子有重赏。”
李宏宇微微笑了笑,他并没有回答杨怜儿的问题,而是高声问向了一旁围观的歌舞姬。
“禀公子,钦差大人是状元出身,又在辽东力挽狂澜,当称文武全才!”李宏宇的话音刚落,一名歌舞姬就率先高声说道。
这使得其余的歌舞姬不由得面露遗憾的神色,在她们看来了钦差大人是唯一一个符合文武全才的人,论文采状元出身,可谓大明最有文采的男人,论武功接连在辽东打了两场大捷逼得努尔哈赤迁都,其战功当世无人能及。
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一丝惬意的神色,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嘟着嘴显得气鼓鼓的杨怜儿,恐怕天下间数她对自己的偏见最大。
“状元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只知道死读书的书呆子一个!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竟然打了两场大捷,那些战功肯定是他抢了手下将领的!”
杨怜儿见提到了那个狗官,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团无名怒火,瞪着那名开口的歌舞姬娇声喝道,“这种贪慕虚荣的人如何能称得上文武全才?”
此言一出,现场的歌舞姬们和站在后面的乐师都怔住了,没想到杨怜儿竟然公然批评钦差大人。
“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李宏宇心中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看来杨怜儿对他的怨念非常大,于是沉吟了一下后问道,“杨兄,那你觉得如何才是文武全才?”
“诗词书画皆上乘之选,运筹帷幄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杨怜儿没料到李宏宇竟然没有反对她,这使得她怔了怔,然后娇声说道。
歌舞姬们闻言顿时纷纷颔首,认为杨怜儿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科举和战场距离普通百姓太过遥远,因此民间对才子的定义无不以诗词书画为准,而拥有高超谋略逼得对手撤退的人即为“武才”。
“原来如此。”李宏闻言笑了笑,然后笑眯眯地望着杨怜儿问道,“杨兄,你觉得在下文采如何,算得上上乘之选吗?”
“倘若李兄现在能作上一首诗词佳作,那就是上乘之文采!”
杨怜儿闻言觉得有些意外,不清楚李宏宇为何在此事上跟自己卯上了,于是想了想后望着李宏宇娇声答道。
李宏宇刚才弹唱的曲子虽妙但无法判断是否为李宏宇所作,故而用这种当场出题的方式来检验他的成色,倘若李宏宇只是虚有其表的话那么肯定会知难而退。
“这有何难?”杨怜儿本以为李宏宇会拒绝,不成想李宏宇略一沉吟就答应了下来,伸手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杨兄出题!”
见此情形情形,周围歌舞姬们顿时兴奋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作为风尘女子她们最感兴趣的自然就是这种吟诗作对的风雅之事了。
杨怜儿见李宏宇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一时间不知道该出何种题目,她哪里知道李宏宇阅览诗词歌赋无数,想要应付她简直轻而易举。
“这样吧,就以伤情为题作词一首。”在众歌舞姬的兴致勃勃的注视下,杨怜儿拿定了主意,一咬牙,娇声向李宏宇说道。
杨怜儿之所以会出这个一个题目,自然跟她的经历有关,作为一个为情所伤的女子她想知道李宏宇的诗词能否得到她的认同。
“伤情?”李宏宇闻言眼前亮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早就料到为情所伤的杨怜儿会下意识地出与感情有关的题目,故而早已有所应对。
随后,李宏宇在众人的注视下背着双手在船首来回踱着步子,准备酝酿一下氛围,这个时候自然要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这才是那些杨怜儿和那些歌舞姬们想看见的一幕。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终于,在船首上徘徊了一番后,李宏宇停下脚步,望着杨怜儿沉声吟道,“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杨怜儿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神色愕然地望着李宏宇,李宏宇的这八句词使得她的心中刹那间就泛起了惊涛骇浪,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与三公子在一起的甜蜜时光,眼眶逐渐变得湿润。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好美的词,好凄婉的意境!”歌舞姬们也纷纷愣在了那里,目瞪口呆地望着李宏宇,一名歌舞姬口中喃喃自语道。
李宏宇见众人一副惊愕的模样,心中暗自一笑,看来纳兰性德的这首《木兰花令》确实是词中的一绝,以女子的口吻控诉薄情郎进而与之决绝,极易引发那些多愁善感女子的共鸣。
其实,李宏宇并不喜欢炫耀才学,他身为朝廷命官自然知道处事应该稳重和低调,之所以在这里接连卖弄文采,是想要一举成名,只有这样他才能打进江南商人的圈子里,进而得到想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