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宇闻言肯定地点着头,然后一本正经地向朱婉婷解释道,“盐道为何赚钱,是因为生意被朝廷垄断进而落进了私人的手里,小小的盐业都能让人赚得盆满钵满,咱们如果垄断了海外贸易的话,那岂不是跟得了摇钱树一样!”
“你就不怕这个生意被别人抢走?”
朱婉婷这下明白了过来,随后有些担忧地问道,两淮盐道的生意每年都被相关的利益集团抢得头破血流,牵连到了京城的各方势力,要是海外贸易如此赚钱的话京城的那些权贵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海关司可是为皇上收税,属于皇上的内库,朝廷的那些人就算想插手都插不进来。”李宏宇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有皇上当靠山他自然不怕有人染指海关司和海外贸易的事宜。
再者说了,李宏宇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如果对方太过分的话,大不了跟那些觊觎海关司和海外贸易的势力斗上一斗,看看皇帝届时会更信任谁。
另外,朝廷内的党争日益残酷,在李宏宇表现出强硬的状态后,恐怕各派官员想的是跟他进行合作而不是继续斗下去。
这也是李宏宇为何要接近朱由校以及朱由检的原因,对于朱由校和朱由检这两个少年天子而言,登基后肯定更信任身边的人,而他和赵欣届时无疑就是两位皇帝的心腹之人。
见李宏宇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朱婉婷不由得稍微松了一口气,她很清楚回报越大风险越大的道理,知道海外贸易一经实施肯定会给李宏宇带来不少的麻烦。
“这个生意是很诱人,可大明祖制不让各地皇族介入地方上的事务,我们襄王府和楚王府无法参与其中。”
虽然朱婉婷很想夺得一个配额将来以支持李宏宇,可她也有她的难处,沉吟了一下后蹙着柳眉向李宏宇说道。
大明的地方皇族等于被朝廷给养了起来,不能从政也不能经商,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
这也使得明朝的皇族是封建王朝中最弱的,而那些醉生梦死、流连风花雪月的藩王由于没有给朝廷找麻烦而获得了“贤王”的雅号。
不过,随着明廷这种对地方皇族的“豢养”政策,使得大明各地的皇族数量呈现出了爆炸式的增长,以至于朝廷无力承担养活那么多的人,而地方藩王的财政也都收不抵支。
于是乎,那些与藩王府关系比较偏远的地方皇族的生活就过得非常落魄,饿死人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毕竟由于数量太过庞大,这就使得不是每个皇族都能过上那种光鲜靓丽的生活。
“这有何难?只要你跟汉昌郡王感兴趣我可以帮你们成立商号来运作这件事,每次海外贸易结束后把红利转给你们,你们只需要派人来管账即可。”
李宏宇自然清楚大明有地方皇族无法从政和经商的祖训,故而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笑着向朱婉婷说道,替不谙商事的朱婉婷和朱汉昌解决了后顾之忧,等于两人只要出钱买了配额后就能坐在家里数钱,可谓一本万利。
“怪了,你好像知晓很多生意上的事情,可你在白河镇的时候好像没人教过你这些吧!”
朱婉婷闻言不由得微微颔首,认为李宏宇的提议非常不错,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抬头狐疑地望着他:李宏宇可是大明的状元在白河镇时埋头苦读,按理说不应该对商事如此精通才对。
“我爹是白河镇有名的儒商,所谓虎父无犬子,我自然对商业上的东西有所了解。”听闻此言李宏宇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问题根本难不住他,他已经回答过万历皇帝,因此有条不紊地向朱婉婷解释着。
朱婉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忘了李宏宇的老爹是白河镇非常有名的商人,以一己之力带领着李家的生意走出泥潭并迅猛发展,故而李宏宇自幼受到熏陶的话自然会有超于常人的商业头脑了。
第二天上午,李宏宇昏沉沉地从青楼的床上爬起来,这个时候朱婉婷已经走了,临走前给他留下了一句话说是去翰林院找赵欣去了,让他准备好喜钱。
李宏宇闻之后大吃了一惊,本想追到赵欣那里阻止朱婉婷向赵欣“抛绣球”,不过望了一眼窗外日上三竿的天色后放弃了这一念头,很显然他这个时候去的话已经晚了而且只会使得事情变得更加尴尬。
因此,李宏宇左右权衡了一番后决定到华光书院去逛逛,他这个山主也该见见在那里培训的税官们了,顺便拉近一下双方的感情。
实际上,由于李宏宇和那些税官都是同科赶考的举人,因此彼此间也算有着“同年之谊”。
可别小看了这个“同年之谊”,古代官场上可是非常看重这一点,是通过科举考试踏入仕途的官员们所最先接触到的人际圈子,无形中就使得李宏宇和那些税官成为了一个利益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