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东家和少东家操心了,如果不是报答赵家这些年来的恩情,我真的想回家颐养天年了。”杨兴闻言向赵欣一拱手,叹了一口气说道,“福祥号可是赵家几代人辛辛苦苦创下的,可不能就这么败了!”
赵欣的柳眉微微一蹙,心中感到颇为不是滋味,她知道杨兴的这番话是真情流露,福祥号各地分号的掌柜都是学徒出身,自幼就待在福祥号总号因此自然对福祥号有感情了,谁也不愿意看见他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可现在赵恩铭是福祥号江南生意的负责人,别说赵欣了就是赵德义都不好插手江南的生意,着实令人感到头疼。
由于八月初乡试就要举行,故而李宏宇到了武昌城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致志地在家里备考。
刘东福好像真的像李宏宇所说的那样否极泰来,他在录科的时候的运气不错,以倒数第三名的成绩获得了参加乡试的资格。
相对于李宏宇,刘东福的备考则要简单很多,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记全李宏宇给他的那篇文章,考试的时候他全指望着这篇文章来博取一个功名,进而光宗耀祖给他们刘家争口气。
“少爷,我刚才听到一个消息,昨晚武昌府和长沙府前来应考的生员在黄鹤楼打了起来,连巡抚衙门都惊动了。”
七月底的一天中午,李宏宇午饭后正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拿着一边溜达边翻阅的时候,柔儿给他端来一杯凉茶后说道,“没想到这些读书人竟然也会打架。”
“吃饱了撑的呗。”李宏宇闻言笑了笑,端起凉茶悠闲地饮了起来,在他看来文人打架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不要说那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生员了,就是京城也时常有政见不合的文官当众大打出手的。
“少爷,我听说城里的赌场开了盘口,赌此次乡试的解元,你和赵公子的名字都上了赌盘。”见李宏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柔儿于是笑着说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说说看,本少爷和赵公子的赔率如何。”李宏宇闻言顿时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茶杯后饶有兴致地问道,他想看看自己在武昌城的名头如何。
“少爷名列盘口第九,赔率为一赔五,赵公子名列二十一,赔率为一赔十。”柔儿就知道李宏宇对盘口感兴趣,于是笑着回答。
“第九?”李宏宇怔了一下,没想到他堂堂的襄阳府童试案首竟然排名如此之低,随后有些不服气地问道,“排在前面的都是些什么人?”
“武昌府和长沙府的人一共占了七个,另外一个是荆州府的案首,少爷在咱们十五府两直隶州的案首中排名第四。”
柔儿见状不由得莞尔一笑,开口安慰道,“少爷,武昌府和长沙府历年来出的解元最多,在咱们湖广文风最盛,故而排在前面的人最多。”
“这些家伙,也太看不起本少爷这个小三元了吧!”
李宏宇闻言有些郁闷地笑了笑,他没想到自己的赔率也太高了一些,与他的预想有不少出入,在他看来他怎么也能进入前五名吧,很显然外界并不看好他这次夺取解元。
“宏宇,我刚才去街上买东西时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不久前在你的身上下了重注,赌你能考取今科的解元,城里的赌场收到那笔赌注后已经把你的赔率调到了一赔二,现在在赔率榜上名列第三。”
就在这时,刘东福忽然快步走进了院子,兴冲冲地向李宏宇问道,“你知不知道谁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一赔二了!”李宏宇闻言双目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赔率竟然会降低这么多,随后不无好奇地问道,“东福兄,他们下了多少赌注?”
“城里最大的两家赌场,每家中午的时候各收到了五万两赌银,押在了你的身上。”刘东福一脸兴奋地望着李宏宇,“听人讲下注的人操着咱们襄阳府的口音,可我琢磨了一番不知道谁会这样做,你有没有啥头绪?”
“十万两?”李宏宇顿时怔了怔,这可是笔不折不扣的巨资,有谁会拿出如此大一笔钱押在他的身上,万一他成不了解元的话岂不是赔惨了。
“我能有什么头绪,恐怕那个押注的人一定是昏了头,要不然怎会赌那么大。”随后,李宏宇回过神来,无奈地地冲着刘东福笑了笑,他实在猜不到有人会这样做,简直就是孤注一掷。
不过,李宏宇倒要感谢那位孤注一掷的赌客,经过对方这么一闹的话无疑替他在武昌城扬了名,使得更多人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至于对方的身份,李宏宇现在并不着急知道反正迟早有一天会弄明白,他的当务之急是乡试,其他的事情唯有抛诸脑后等乡试考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