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宏宇填写完了考卷封面,他所在院子的考棚里已经坐满了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和压抑,每个人都神色严肃,毕竟这场考试决定了他们能否参加院试。
负责巡视的差役面无表情地在考棚里来回走动着,如果哪个倒霉蛋作弊撞到他们的手里那可就倒了大霉,不仅会失去考试的资格还会挨板子,更重要的是要遭人耻笑无法抬头。
李宏宇抬头张望了一下周围,李宏宜位于他前面一排的右侧,赵欣在他后面一排的左侧。
由于背对着李宏宇所以他看不见李宏宜的神色,但赵欣的神色很轻松,正在那里埋首填写考卷。
实际上,县试的题目并不复杂,就跟这是童试的基础考试有关,也跟这是地方官出题息息相关,以免考题太难使得县里怨气沸腾,同时也对促进本县学风大有裨益,要是太难的话岂不是打击学子们的积极性?
因此,县试的第一场,也就是正场录取较宽,主要文字通顺者即可录取,准许参加府试,剩下的三场难度才逐渐加强。
县试的内容无外乎四书五经的内容,包括试帖诗、五经文、诗、赋、策、论等,皆有一定格式,不能犯庙讳、御名及圣讳,考试文不得少于三百字。
通常而言,正场考四书文二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题目、诗、文写法皆有一定的格式,全卷不得多于七百字。
第二场考四书文一篇,孝经论一篇;第三场考四书文或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第四场考对四书五经的见解,包括经文、诗赋、经文等。
相对于院试,县试和府试考的是基础知识,内容比较简单,除非遇上那种性格孤僻的主考官,通常都不会太难。
值得一提的是,每场考试限当日交卷,不给灯烛,这意味着黄昏时分考试就要结束,考生分批从“龙门”出场,谓之“放牌”。
待考生入场完毕后,陈裕公开了此次考试的题目,考了两篇简单的四书文,并写一首以“春”为主题的五言六韵的试帖诗一首。
由于考题简单,李宏宇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一个多时辰后就轻轻松松地答完了题目。
此时,考棚里已经有三成考生像李宏宇一样答完了题,无聊地等待着放排牌时间的到来。
县试和府试允许提前交卷,考试开始两个时辰后放牌一次,允许考完的考生交卷,以后每隔一个时辰放牌一次,直至考试结束。
当李宏宇凝神在那里想着布料生意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几声梆子声,听见这个声音后一些考生起身整理随身物品,准备交卷离开考场。
一旦考生此时站起将不得坐下,不得答题,以免其窥探前方或者左右考生考卷,违者取消考试资格。
李宏宇也跟着起身收拾物品,然后一手拎着考篮,一手拿着考卷,走上前将其交给考棚里专门负责收卷的差役,然后差役会对这些考卷进行“糊名”,然后交给相关人员阅卷。
由于这场考试决定了是否能参加府试,所以对于大部分考生而言县试其实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三场考试即便参加心情也轻松许多。
故而,一出县学那些熟识的考生就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讨论先前的考题,有的则商议着到哪里去找乐子。
李宏宇在白河书院属于被孤立的人,自然不会有人亲近于他,于是他走向了停在县学外面李家派来接人的马车,准备回别院。
“李兄,考得如何?”不成想,还没等李宏宇走近马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尚可。”李宏宇立刻听了出来,开口的是赵欣,于是转身有些木讷地回道。
“李兄,如今时值正午,不如跟着大家一起去酒楼聚上一聚。”见李宏宇惜字如金,赵欣不以为意地一笑,向他发出了邀请。
不远处,李宏宜被一众考生围着,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准备到县城的酒楼里喝酒,由于李宏宇向来不合群故而自然没人喊他了。
赵欣毕竟是名女子,心中对李宏宇非常同情,她认为李宏宇并没有做错什么,难道老实人就该受人欺负,她有些看不惯别人欺负李宏宇故而前来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