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现场所有人都狐疑地望向了李宏宇,谁都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说,你隐瞒了何事?”陈裕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不动声色地望着李宏宇,先前李宏宇可从没有透露过他有所隐瞒,横生枝节的事情是哪位堂审的官员都不愿意看见的。
“县尊大人,学生当晚由于吃坏了肚子临晨时分起夜,途中听见隔壁的院子里有响动,当时学生急着上茅厕于是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野猫什么的。”
李宏宇闻言抬起头,一本正经地望着陈裕说道,“等学生从茅厕出来时,隔壁院子里就响起了求救声,从下人那里知道有人闯进了秦二小姐的闺房,事后学生想了想,当时听见的响动应该是李宏亘他们跳墙进入院子。”
“学生原本想把此事讲出来但又担心自己受到牵连,故而就把它埋在了心底,不过学生来衙门的路上听说了很多与秦二小姐有关的谣言,已经损害了秦二小姐的名节,考虑到此事因学生而起,学生斟酌再三决定将其讲出,希望能平息此事。”
说着,李宏宇以头触地向陈裕请罪,“学生知罪,请县尊大人责罚!”
轰的一声,李宏宇话音落后现场顿时一阵骚动,堂外听审的百姓们相互间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李宏宇的这番话无疑维护了秦月的名节,从时间上来推断的话在李宏宇上茅厕的时间里李宏亘不可能凌辱了秦月。
当然了,人们对李宏宇的言论持怀疑态度,毕竟李宏宇是李家的人肯定要维护李家的利益,因此自然帮着秦月说话了。
秦月不无惊愕地望着李宏宇,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被自己瞧不起的懦夫竟会在公堂上帮自己说话。
而且,秦月觉得李宏宇在公堂上的表现有些出乎她意料,在她看来胆小的李宏宇应该吓的战战兢兢才对,可李宏宇的表现显得波澜不惊好像并没有任何的怯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陈裕脸上的神色舒缓了下来,他还以为李宏宇隐瞒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搞了半天原来是想替秦月开脱,因此沉吟了一下后说道,“由于此事与案情关联甚微,看在你迷途知返的份上本县就罚你抄一遍《大诰》,希望你能以此为戒!”
在陈裕看来,李宏宇此举肯定是李家指使的,其目的自然是维护秦月的名节,秦月的名节保住了李家的声誉自然也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冲击。
所以陈裕对李宏宇此举并没有放在心上,自然不可能抓住此事不放,正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李宏宇说的事情跟案情实际上没什么关联,并不影响对李宏亘等人的定罪,也就轻描淡写地予以处置。
“谢县尊大人,学生一定以此为戒,绝不再犯。”李宏宇早就知道陈裕会淡化此事,闻言连忙道谢,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先前还以为陈裕会求证他所说的事情,因此刚才在厢房里嘱咐柔儿帮他圆谎,可现在看来陈裕并不想使得事情变得复杂,懒得在这上面浪费精力,这使得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
实际上,李宏宇这也不算是撒谎只不过把当晚的事实讲了出来,虽然他并没有去茅厕但由于有王铁牛盯着故而李宏亘并没能占了秦月的便宜。
李宏宇现在能为秦月做的事情只有这么多,至于外界是否相信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本来他并不想在堂审上横生枝节,可由于杨家人的到来使得秦月再度受到了伤害,令他不由得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故而决定尽力挽回秦月的名节。
秦月咬着嘴唇望着李宏宇,神色显得十分复杂,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宏宇会在堂审中帮她,无论是否是李家人让李宏宇这样做的,她的心里都感到一丝感激,使得她觉得自己不是那般无助。
午饭后,李宏宇随着李家的人赶回白河镇,一路上众人沉默无语,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李宏亘和秦月的案子陈裕在中午的时候已经宣判,李宏亘未遂杖责一百,流配辽东充军,他的两个同伙杖责五十,徒刑十年,那名临阵退缩的同伙杖责三十,徒刑两年。
虽然案子已经审结,但笼罩在李家上空的阴霾却依旧没有散去,李家的声誉势必受到此案的影响,短时间里难以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