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搭在鞍桥上,姑娘轻松地坐上了马背,“我曾经骑过一次马,面瘫,现在还记得起来。”她转过身,将行李绑在身后。
“你是什么意思,纯熙夫人?”子恒一边问,一边将鞍袋扔上拳毛騧的背后,“你是说,他会找到我。他知道我。是他派出那些仆厮鬼?”三娘发出咯咯的笑声,让子恒内心烦乱不堪。他想知道,这个女掌柜对于她所说的不相信的事情到底知道和相信多少。
“派仆厮鬼来的不是他。”纯熙夫人以冷静而精准的动作坐上从骊驹,彷佛情况一点都不紧急的样子,“不过,傲狠兽是他的。我相信他是跟踪我的痕迹而来的。他不会同时派出这样的两股力量。有人想要你,但我不认为丘墓知道你的存在。至少不会。”子恒一只脚蹬在马蹬里,转回头看她。但纯熙夫人似乎只是专注于拍抚母马的脖子,对他脸上的疑问完全视而不见。
“就像我跟踪你一样。”孔阳说。
鬼子母重重地哼了一声。
“但愿你是个女人,护法。那样我就能把你当成初阶生送到巫鬼道去,让你好好学学什么是服从!”孔阳扬起一侧的眉毛,碰了一下剑柄,然后就跳上马鞍。纯熙夫人叹了一口气,“也许你不服从也好。有时候,这样的效果会更好些。而且,我不认为浣花夫人和丹景玉座?桑臣有能力教会你服从。”
“我不知道,”子恒说着,心想:我似乎一直都在説这句话,这让我都感到厌烦了。我觉得要一些能让我理解的答案。他骑上了马,好让纯熙夫人不会低头俯视他,虽然即使她要仰着头看他,她也占尽了优势,“如果他没有派仆厮鬼来,那他们是谁派来的?难道说,是犼神七煞,或者是另一名黑水将军……”子恒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另一个黑水将军!我的天啊!“如果有别人派他们来,他们为什么没有去向主子报告?他们全都是仆厮鬼,不是吗?而且,为什么是我?纯熙夫人,为什么是我?那个他娘的太乙雷声应化天尊不是令公鬼吗?
子恒听见小丹和三娘发出惊骇的呼声,这才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些什么。纯熙夫人的目光好似要剥了他的皮一样。子恒自责道:他娘的烂舌头,什么时候我才能在説话前好好想一想?他觉得,当他第一次感受到小丹的目光时,他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毛躁的样子。现在,姑娘又在看着他,小嘴同时张得大大的。
“现在,你和我们绑在一起了,”纯熙夫人对满脸英气的姑娘说,“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永远也没有。”
小丹看上去彷佛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害怕。但鬼子母已经在这时将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三娘,今夜逃出蟠螭邑。就是现在!你要比这些年以来更加严密地看管自己的舌头。否则在我找到你之前,会有人因为你所说的话而把它切掉。”她严厉的语气不容置疑,但她的话里又留下了模棱两可的地方。三娘拚命地点着头,就好像她相信这两种可能性都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