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谨点点头,唐松也就不再多问细节,只是说了那十六个万骑退役老兵的事,这些人只是给两位哥哥搭把手,跑跑腿的。具体事由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还是那句话,能盯就盯,实在盯不出什么也无妨,总之一切以安全为先</p>
放心,我们理会得</p>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后,唐松也就没再打扰两人吃饭,回到房中安歇了。</p>
第二天早晨,唐松如常起身,如常上衙,不过这一遭他却是转往了尚省最里边的一个小院子。</p>
尚省地方大,位置好,陆元方又是该衙的直管主官之一,遂就在这里觅了一套藏在最深处的小院子作为新考功标准起草专班的办公之地。</p>
这一上午唐松先是到原本的尚都事公事房与属下们见了面做了说明,一并挑了主事王峰等三人带走,而后又去请见刘郎中与韦员外郎这两个顶头上司做说明。刘郎中依旧没见他,员外郎韦播也依旧很热情,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还是尚省的都事嘛,又都在一个大院儿,得空自当去看你</p>
唐松谢过之后,就带着面sè复杂的王峰三人到了新公事房,而后就是打扫布置,到吏部领资料,忙忙碌碌了将近一个上午才勉强安定下来。</p>
将近散衙时,姚宋唐三人中年级最大,品秩最高的姚崇以此地实际负责人的身份召开了人员聚齐之后的第一次会议,</p>
这次会议也不过是对所有人员的一个相互介绍与分工,另外说明任务所在,本来是个极简单的事情,但开到一半时却被生生给搅了。</p>
搅乱这次会议的是外面一片聒噪之声,一个伶俐的吏员出去问清楚后进来为难的看了看唐松,而后才加以说明。</p>
这又是上次那份名录的后遗症,陆元方对名录全盘照用之后,前几ri来找过麻烦却闹得灰头土脸的那批官们不甘心,遂又找到更多的失意者纠集一处去吏部讨说法,不知怎么地随后又找到了这里,口口声声要唐松与他们一起到吏部,到政事堂。</p>
听明白事情原委后,满屋子人都看向了唐松。唐松站起来向姚崇宋璟及众人歉意的笑了笑后。便yu推门而出。</p>
你坐下,我去叫住唐松的是姚崇,说话的时候他人已经站起来了。看到这一幕,满屋子的官吏们都觉得有些提气。外面那么多官儿在聒噪。这明显是个麻烦事,遇到这样的事情作为负责人的姚崇不仅没躲,反而主动挺身而出,他这种担当无形中提升了这个新团体的凝聚力,也强化了他的领导地位。</p>
毕竟在官场上不管是谁,都希望能遇到一个有担当敢担当的上司。跟着这样的上司一起干活,提气啊</p>
眼见姚崇直接就向门口走去,唐松也就没再跟他争什么。按他的说法安静的坐了下来。</p>
姚崇出去后。外面的聒噪声先是小了下来,但后来又慢慢的大起来。就在唐松已经推开门要出去时,外面突然又传来一个新的声音。</p>
这个声音一起,顿时聒噪全消。屋内有识得的吏员顿时就激动的叫出声来,是陆相,陆相来了</p>
虽然都在皇城,但对普通吏员来说政事堂的相公们也不是那么好见的,更何况这位还是自狄仁杰去相后政事堂内威望最高的相公。当下屋里面的秩序就有些乱了。吏员们纷纷挤到了窗前门边向外看去。</p>
对此,宋璟与唐松都未阻止。</p>
因为隔的距离不算太远,陆元方的声音倒也能听的清楚,唐松不过一从七品尚都事。比尔等许多人的品秩都低,这么大的事情他能做得了主仆又岂能让他做主这一切都是出自仆的授意。他干的不过就是誊录名单的吏活计,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却听信谣言。真是荒谬。就凭这一条捕风捉影,仆与吏部就不能取你们</p>
言至此处,没好气的陆元方也不再跟这些人多说,直接点了姚崇的名字,元之,你把今ri到的人都给我记下来,哼,仆稍后再与你们好好说话</p>
不管是声望还是官职,陆元方都将这些来闹事聒噪的官员压的死死,这番话再从他这个主掌选事的相公口中说出,那些官们顿时心惊肉跳,纷纷以袖掩面做鸟兽散,当真是来的快,散的更快。</p>
陆元方这分明是为了保护他把一切怨恨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对此,唐松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p>
轰走了那些官们之后,陆元方就直接到了房中,也没跟唐松单独说什么,只是对众吏员好一番温言勉励。</p>
从各处抽调来的吏员们见他们这个新组建的机构竟能让政事堂中声望第一的次相亲来训话,顿时群情激奋,此前来时还心神不宁的王峰甚至还向唐松投来感激的一瞥,大感在这个地方有干头,有前途。</p>
对此,姚崇宋璟与唐松三个知情人交视之间俱都黯然神伤。</p>
陆元方与众人见面说完勉励的话后就走了,随即也就到了散衙的时间。</p>
唐松因实在是吃不惯衙门里会食的温吞饭,遂就想着到皇城外面随便找家酒肆吃午饭,谁知刚走到尚省的衙门口,就撞上了一个青衣小吏,言说李昭德相公要见他。</p>
李昭德现在正跟武承嗣掐的厉害,见我干什么说实话,这敏感时刻,唐松也不想见李昭德,但他既然寻到了自己,却不容他有丝毫拒绝的余地了。</p>
一路上揣测着到了李昭德在政事堂的公事房。孰料这位李相公要说的事情跟他的揣测八竿子都打不着。</p>
待那引路的吏员退出去了好一会儿之后,李昭德方才刻意的压低了些声音出言问道:云露现在到哪儿了</p>
闻言,唐松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李昭德问的是水晶,云露是水晶的闺名。</p>
算算行程,现在该还在京畿道内</p>
李昭德看着唐松,语气很郑重的说道: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联系上云露,让你安排的那六个护送之人将她安全送往襄州。此外,这是一封给襄州别驾方公南的信,也一并送去</p>
唐松接过信等了一会儿,李昭德见状摆了摆手,去,此事抓紧办,务必要保证云露的安全</p>
唐松迷迷糊糊的出来了,任他此前猜来猜去也实在想不到李昭德找他一遭居然就是为了这事。</p>
李昭德最近可谓是忙碌不堪,心急如焚,就算再怎么关心张柬之的孙女,找个人传个话不就行了吗何至于亲自见他交代这样一件对宰相而言实实在在的小事,而且语气还如此郑重其事</p>
此外,李昭德怎么知道自己派去护送水晶的是六个人难倒他一直在悄悄的关注着水晶就算李昭德与张柬之的私交再好,这种关注也显得过份了。张柬之的子孙可是不少,难倒他还能都如此</p>
总而言之,李昭德对水晶的关注与关心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范畴。</p>
这事越想越蹊跷,越想里面越有内容,但究竟蹊跷之处在那里,唐松却是毫无头绪。</p>
从武三思跟武承嗣合流的真正想法,再到李昭德对水晶安危异乎寻常的关注,随着这次李党与武党的大决战拉开序幕,一个又一个的谜突兀而来,让唐松恍若走进了一团团迷雾。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