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梯阵之上,虚空之间】(2 / 2)

但是,这其中,只有两簇光芒之中的一部分被筛选和牵拉,它们流入战场,流入战火纷飞的螺旋中央。而其他的一切,则被温暖的黑暗淹没,它们再次酣然入梦,它们那存在的权重,被虚空抚平。

扬升、突破与暴涨从未停止。

但是,来自下层的力量,终有尽头。似乎无论如何,这道壁垒也最终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实行闭合了。

而在这单向永远不可达,永远不可逾越但其本身却并不明确存在的边界线上,两个身影站在一起,就像是守门人一般,凝视着仍在前进但却已经近乎凝滞的辉煌壁垒。

虚空中,曾经五光十色的现实环境,千变万化的世间之景……它们都失去了意义。它们似乎失去了细节和意义,也失去了许多的颜色。

秩序内外的一切,都是广阔无垠的画布上彼此交融的“颜料”形成的画作。现在,这画作中几乎所有曾经的光鲜亮丽与勃勃生机全部已经被“压入”了遥远的底层。它们已经无尽遥远,无尽虚幻,还在活跃和变化的,就只有那道无边的墙垒。

然而,即使差距无尽巨大,来自虚空的强大生命仍然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所有思维——自己的思维就是一切,这不能容忍任何疏漏与错误的出现。一旦出现,弥补的再完美意义也将不再纯净。那副画名为秩序,名为自然,名为现实……它虽然充满瑕疵与遗憾,但也同样不乏亮色。

在这幅绝大部分内容已经失去“活性”的画上,在那壁垒所涵盖的区间内部,一对正在交火的螺旋正在交替上扬。

“如果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以及虚空全境面对的,或许会是一次源意志宣言。”虚空意志的一侧淡淡的说道。

“但是……现在或许还有别的处理方式。或者说,我们必须给出别的解决方式。”

“上一个纪元里,有一些痕迹最终存续,它们没有被抹平。而现在,变量已经触及许多关键。这一次,最终的结果不光关乎我们,还关乎着所有的本岸文明,所有的对岸文明,以及所有的还未开始和结束的纪元中……一切的一切。”勾晨以同样淡然的语气,回应了幻曦的话语。

“结果已经明确,但是恨意不能长久留存于秩序之间。这仍然是秩序之内,是孩子们内部的问题——尽管需要推力,但是这些问题需要他们能够自行解决。”

“让恨意消散,需要一场“葬礼”,能说服一切,也要能压倒一切。问题需要得到彻底的解决,秩序也需要平稳的环境才能健康的运行下去。”

“快些,我们不能这样太久。”幻曦说道。

在那无限深邃而又无限澄澈的眼眸中,跨越无数世界,跨越遥远虚空的真相尽收眼底。在家园,在神界的内外,异样已经开始浮现。力量正在被唤醒和涌入。无穷无尽的重压形成了风暴。已经被无数次塑造,遍布生机与活力的神界表层正在颤抖,而神界的最深处,那飘荡着无数的彼此交织的阶层、相位、时空结构和概念解释层的庞大汪洋中,汹涌危险的漩涡与狂暴的浪潮正在猛烈震荡着,摧毁着曾经所有的宁静。

这是亘古以来未曾有过的事情。

两个身影默契的分开了,在难以用任何言语和概念衡量的巨大间距两侧,他们的手仍然保持着相握时的姿势。而在“手”对应的意义中点上,一颗小小的、蕴含着虚空的意志和现在所需的“一切”的核已经完成凝聚。

时间似乎有限,似乎无限,似乎收拢,似乎蔓延。此时此刻,曾经的线条,曾经固有的规则被短暂的融化。非线性的独立之外,无数光影似乎已经将现实裹挟到了漩涡的深处。

虚空的意志眨动了一下眼睛。一切随之荡然无存,现实再次彻底的稳定下来。

“孩子们说……在这之后,自下而上永不可及。这一点,是门槛和基础,它们是上下之间的“分界线”。”

两“人”彼此一视,轻轻颔首。

温暖的虚空自那一点弯下,填补、抹平了壁垒间的无数缝隙,更隔绝了下方,那随着压力扩大而骤然融化的阴影与实际的联系。

“壁垒”闭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