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逝去的记忆 (完结篇(1 / 2)

安平的故事 值得一文 6674 字 2019-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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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被封闭起来的记忆纷杂地飘起,在吉祥眼前晃来晃去,有些朦胧有些清晰,他依稀记得,在一个灯光柔和的大厅里,他曾经拉着面前这白衣女子的手,跟她说对不起。

我到底是谁?

“安平,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对?”女子还在继续走近,泪流满面,“我是苏兰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全都忘了?”

蝮蛇看到吉祥脸色古怪地站在原地,有些急躁起来,枪口刷地摆动,对准那白衣女子,同时,一道寒光在空中闪亮。

寒光闪过,蝮蛇的右腕倏然断开,带着一溜血珠飞起在空中,吉祥手中的短刀一顿,刀尖血珠滴答滑落。

苏兰,是的,苏兰,吉祥记得这个名字,还记得自己有过承诺,只要我还活着,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又记起了那个常做的梦,沙滩,阳光,奔跑的白裙女子,那女子的一直朦胧的面孔倏然明晰起来,变成了面前哭泣女子的模样,就在那一刹那,他腰间的刀就拔了出来。

蝮蛇一声闷哼,抱着断腕向后倒退,蜘蛛看着蝮蛇的手在面前飞过,双枪枪口倏然摆动,指向吉祥和张鸣。。

他很快,但是吉祥更快,身子一矮,一转,已经钻进了他的怀里,短刀一扬,刷地掠过蜘蛛咽喉,同时,杜峰的枪也响了,在蜘蛛头上轰然开了个血洞。

飞机手中的短枪跳动不断,一梭子弹全部打在了蝮蛇的身上。

厅中寂静下来,张鸣红着眼,把手掌轻轻搭在吉祥肩上,吉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苏兰,蜘蛛的颈血溅了他一脸,苏兰颤抖着伸出手来,还没碰到安平的脸,身子一软,就往地板倒下。

吉祥闪身把他抱在了怀中,张鸣虎目含泪,“安平,你终于还是记起来自己是谁了!”

吉祥,不,应该说是安平缓缓点头,“是的,我是该叫安平才对。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

张鸣等人愣在当场,安平却抱着苏兰站了起来,看着张鸣说道:“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你手下有个叫胡非的人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很快就会带着枪手来。”

入夜,安平静静坐在壁炉前,听着身边的苏兰讲述过去的一切。

警察,暴徒,黑帮份子,父母,还有爱情,安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以前,居然是这么一个感情丰富经历曲折的人,大多数事情他根本无法回想起来,其中的某些片段却有着强烈而深刻的印象,但也只是片段而已,无法将其串连起来,成为完整的记忆。。

换而言之,他无法将自己完整代入安平的身份中去,遗忘的东西太多了,记忆尚且不完整,遑论情感的代替。

但他对苏兰所讲述的一切却是深信不疑,即使他对苏兰还有些陌生感,潜意识里却是对她由衷地信任。

在猎杀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用苏兰那种饱含深情的眼光看过他,这让他觉得温暖而感动。

按照苏兰的说法,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是特地到越南来的,就算不能见到他,能跟他的朋友在一起怀念他,也能排解心中的落寞和思念。

那是一种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情,安平很想抱一抱苏兰,苏兰没有拒绝,伏在他怀里欢喜地流着眼泪。

张鸣他们还在外头对付胡非的叛乱,夜幕掩盖下的河内,到处飘荡着血雨腥风,但今晚,这一切都与安平无关,飘摇风雨间,一个安宁的小角落,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久违的温暖重回心间。。

……

看到手机上满是鲜血的尸体照片,老鹰颇为感慨,对付张鸣的代价不可谓不大,四名枪手覆没,最难办的是安平居然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小子跟他老爸一样出色,不,由于那半截实验的缘故,或者,他比他老爸还要出色。

沉吟一阵,老鹰按下了通话键,“吉祥,你先留在马来西亚,等我过来。”

……

郊外,废弃的仓库内,安平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约定的时间刚到,老鹰就带着两个男子出现在了门口,安平站起身来,老鹰冲他微微一笑,“张鸣是个很出名的人,李一鸣更出名,他死了,新闻没有报导,很奇怪。”

李一鸣,是张鸣到越南后一直用的化名。

安平漠然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已经死了。”

老鹰点点头,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消失,要是安平用借口来解释,那才是不合常理的,越南传回来的消息是张鸣死后,手下的人封锁了消息,对外只称染病,其实是内部一边还在争权夺利,一边要防范其它归附的帮会起二心,自然不会轻易对外界透露张鸣的死讯。。

两人交谈几句,老鹰让跟来的两名男子到仓库外望风,缓步走到安平身侧,“吉祥,你身上没有带枪吧?有就交给我,待会我要安排你直接从机场离开。”

安平摇头,“没有,枪带不进马来西亚,行动的用的枪支我扔掉了!”

“恩,那好。”老鹰的手悄悄伸进口袋,握紧枪把,他虽然上了年纪,可在这么近距离下,还是有让安平一枪致命的信心。

然而,他的枪却拔不出来,当年安剑的笑容仿佛又显现在眼前,“你还杀不了我,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来!”

老鹰的眉毛在微微颤抖,安剑一辈子曲折坎坷,如今,他的儿子也不见得能比他好多少,半生颠簸,而且刚刚亲手把他本来最亲近的朋友置诸死地,命运对他也未免太过残酷了一些。

老鹰心里感慨,然而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不但帮不到他,按照猎头的命令,现在还在亲手要他的命。

不,或许,还是有办法的,无论如何,安平总还是个极其出色的枪手,即便只是留在基地里做个枪手导师,价值也是不小,只要能让他一辈子留在基地,猎头倒不一定就会执意要他死。。

老鹰决定试一试,至于猎头答不答应,那就得看运气了,可至少,老鹰觉得自己算是彻底把欠安剑的情还清了,这个想法让他的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手从口袋里伸出,搭上安平肩膀,“走吧。”

安平没动,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刚才你为什么没有拔枪?”

老鹰愣在当场,安平指着他的额头说道,“要是你刚才拔了枪,你现在已经死了。”仿佛为了回应安平的话一般,空气撕裂的呼啸声响起,嗖的一声,一颗子弹贴着老鹰的肩膀划了过去,子弹过处,外套的肩托应声裂开。

老鹰抬头,看到仓库顶部站起了一个狙击手,接着正门又走进一个短发的男子,他看过资料,这人叫余鱼,曾经在亚洲数一数二的枪手,他能从正门这么轻松进来,看来外面的两个随从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鹰明白过来,叹息道:“你终于还是想起来了吗?”

安平点头,“我记起了我真正的名字。。”

“那张鸣应该也没有死,对吧?”

“没有。”

“你现在想怎么样?”老鹰微微摊开双手,无奈地苦笑,一辈子拿枪杀人,死在别人枪下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安平看着他冷冷说道:“我想知道你们对我做了些什么,还想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更想让我的仇人为此付出些代价!”

老鹰没有考虑多久,就把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安平,事到如今,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张鸣跟安平都还活着,就算能安全离开,猎头也不会放过他。

安平终于知道,自己记忆丧失的原因,还有父母的死因,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层经常在眼前浮现的血雾,那层每次出现、都可以让他有能力轻松夺去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生命的血雾。

血雾的来源于基地的一个科研计划,所谓的脑部开发计划,虽然后来证明不过是一个荒唐的玩笑,但刚开始的时候,却让猎杀的高层为之疯狂不已,到计划完成的时候,他们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实验,在他们脑中并没有循序渐进的概念,直接就用儿童进行了人体实验。。

开始还只是到处寻找来历不明的儿童,但实验取得的效果却并不理想。

后来,他们无意中发现,当时还只有两岁的安平,体质跟实验要求惊人地吻合。思考良久,他们终于忍不住趁安剑夫妇外出的时候,在安平身上进行了第一阶段的实验。

在安平身上的实验出人意料地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副作用也是明显的,安平的异常变化为父母所发觉,查明真相后,两夫妻怒不可抑,持枪冲出基地,由此开始了长达十年的逃亡,却终于还是没能逃过猎杀的围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