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极为柔弱的冰蓝色身影缓缓倒下了，看起来外表上没有一丝的伤，但实则承受了重瞳帝君那一眼后，她的五脏六腑，乃至神魂，全部已经破败不堪，千疮百孔了。

夜雪躺在战场上，望着那无边无际的黑夜，嘴唇轻轻蠕动着：“要死了吗……”

有的人还活着，但实则已经死了。

自从那一年起，夜雪其实就已经死掉了。

生怀无尽的寒冰，周围的人都会被诅咒，她是禁忌的冰之魔女。大概是上天怜悯，冥冥中竟有一位男子接受了她。

而上天却又仿佛开玩笑一般，让那唯一的一位男子，命陨于一座城市，只为了守护自己的城市。

她赶去的时候，他仅仅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一如她的体温一样。她生来就拥有圣冰，自然要承受与之的代价，每一个夜晚，她的身体都会寒冷到仿佛落入冰窖，仿佛浸泡在大海中。

而那位男子，仿佛是一轮她生命中的一轮曜日，将她照亮。

但曜日熄灭后，剩下的是比之前更加黑暗的时光。

夜雪充满了质疑，甚至充满了恨意，为什么要为了他口中高高在上的‘道义’而牺牲性命。

那时候，夜雪是真的不能理解，他所坚持到道义到底是什么，即便是以付出生命为代价也要去恪守，但在这几日的战斗中，夜雪被汴州的一幕幕所感染，逐渐有些明晰了。

仰天的视线之中，是那些在战斗着的奥术师，耳畔传来的是接连不觉的奥术毁灭声音。

混乱无比的景象，让已经濒死的夜雪有些看不清，视线微微模糊起来，夜雪已经释然了，她做到了，封冻了重瞳帝君，为所有人创造了一个机会，一个真正能够重创重瞳帝君的机会。

霎那间，视野清晰了片刻，只见到战场上一道倒竖着的身影缓步而行，从那身姿上来看，是一位身材很好的女子，微微有些卷的长发带着一丝性感，但那身影上所传来的凄美却将一切的情绪都掩盖下去了。

江雪羽踏出了结界，向着重瞳帝君的方向缓步走去，美丽的眸子里面带着抹不去的悲伤。

刘峰已死，她活着又有何意义？

师妃萱之前在皇陵同样受了伤，短时间内甚至无法再动用奥术，因此离开去帮助那些医疗队伍了，虽然没有治愈系，但照顾病人和包扎这些简单的事情她还是会的。

若是她知道江雪羽会如此寻思，她万万不会离开。

走着走着，江雪羽恰好途径了夜雪那里。

十分诡异，诺大的战场已经混乱成了一片，但江雪羽竟能够走到夜雪那里。

要知道，随便的一只战将级亡灵或者随便的一个上位奥术不长眼，江雪羽就会殒命啊。

兴许是因为夜雪身上散发出的极致寒意，遮掩了这边的气息，亡灵也没几只，这也就导致了奥术师很少。

夜雪无力地抬眸，望见了江雪羽的身影，但看到的身影在逐渐变化，逐渐地化作了一位冰蓝色长发的冰姬。

那似乎是自己的影子。

同样是那种生无可恋的悲戚，同样是愤恨到极致的失望，跟她，太像了……

似乎注意到了夜雪在看自己，江雪羽低下了眸子，两步走到了夜雪身侧，轻轻蹲下了身子。

不知道为何，江雪羽能够在夜雪身上找到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