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石三,石三对着裴盛秦,低声道:“裴侯当日对石某说,秦朝在今年下半年将有大变,石某记下了。已经暗中交代麻姑,下令各处分舵做好准备,一旦有变,石某必会设法从中取利,不负裴侯心意。”
裴盛秦呆呆地看着石三,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个毛的大变啊,当初只是不想石三纠结襄阳女将的事情,随口一句话转移话题,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当真了,话说麻姑什么时候又偷偷和石三碰头了?
到了陶渊明时,只见陶渊明竟拉着裴盛秦的手说道:“裴侯才高八斗,实乃人间俊杰,文人墨骨。陶某恨不能与裴侯抵足而眠,每日吟诗作赋,著文填词,岂不美哉!”
“呵呵,以后有机会的,有机会的。”裴盛秦笑容僵硬,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紧把手从陶渊明手里抽了出来。去尼玛的抵足而眠,我又不搞基。
到了王鬻之时,王鬻之同样小声道:“裴侯,可否实言相告,桓玄是不是已经决定要投秦了?”
“呃,王村长这话从何说起啊......”裴盛秦有点懵,桓玄要投秦吗,我为什么不知道。按照历史走向,这家伙不是应该在晋朝慢慢掌权,最后篡晋自立,建立楚朝吗。
却见王鬻之斜眼瞟着石三,冷哼道:“在大晋朝谁人不知,这石三是桓氏提拔的,乃是铁铁的桓氏党羽。那一晚,石三密会裴侯,只怕便是奉了桓玄密令,来向秦朝投诚吧!”
见王鬻之满脸“看破一切”的表情,裴盛秦都震惊了。说的和真的一样,这老东西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
当然,王鬻之愿意乱想,裴盛秦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真相的。只是淡然看着王鬻之,低声道:“王村长可莫要乱说话!”
裴盛秦越是这副表情,王鬻之便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一想到桓氏已经领先一步,不由有些心急:“我琅琊王氏是真心想要认祖归宗,老夫当初才冒险与裴侯接洽。只是兹事体大,老夫实不敢自作主张,待归晋后,便与族人商议。一有结果,立遣人密报裴侯知晓,我琅琊王氏之诚心,绝不输于桓氏!”
裴盛秦忍着笑,佯做淡定:“裴某静候佳音。”
至于嵇旷,裴盛秦就懒得道别了,反正关系也不好,不寻他晦气都已经是看在那五百两黄金的面子上了。
“哈哈,时辰不早了,那我等就告辞了。”
待裴盛秦和几人道别完毕,石三就开始正式辞行。
晋朝使团启程,裴盛秦身后却有人哭了起来。裴盛秦回头一看,是三个穿着囚服的汉子。
毕竟晋朝使团在长安住了几个月,使团里不少人都在长安结交了朋友,来送行的人不少,裴盛秦也认不全。当即好奇问道:“你们三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哭泣?”
那三人齐声答道:“好教裴侯晓得,我等皆长安本地人氏,只因作奸犯科,锒铛入狱。后被选为嵇旷的狱伴,与嵇旷同居数月,情义颇深。今嵇旷离去,牢头感我们室友情深,特意法外开恩,准许我等来为嵇旷送行。刚才目睹嵇旷离去,也不知今生可否能再会,故而哭泣。”
裴盛秦一瞧,这三个穿囚服的汉子旁边,果然还跟着几个虎视眈眈的狱卒,防着他们趁机逃跑。
再一回想起当初在大牢看见嵇旷时,那狱卒说的话——“毕竟是外国友人,我们便在他入住前稍稍清理了一下这间牢房,说出去咱们大秦朝也是善待外宾的!只是这间屋子比较大,住他一个囚犯有些浪费,上头正在考虑要不要多安排三个人住进来,与他做个狱伴。”
原以为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刑部大牢居然还真给他安排了三个狱伴。裴盛秦内心疯狂吐槽,刑部大牢的管理人员可真是人才,若是放在两千年后,妥妥的能去山东大学应聘当校长啊!
晋朝使团渐渐远去,送行的人便也各自散开了。三个狱伴与嵇旷基情甚蓦,还在那哭泣,也被狱卒强行拽回去了。
顺强去张掖郡了,裴盛秦身边只有一个公狗跟着,公狗凑上前问道:“侯爷,咱们难得来一次北郊,要不去军营看看?”
裴盛秦也有些时日没去天策军营了,当下便点点头道:“来都来了,自然要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