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七日时,裴盛秦在兰陵城中再次见到了啖青。
“裴盛秦听旨。”啖青扬了扬手中的圣旨,嘴角隐隐还带着笑意。
“有劳啖大人亲自传旨,末将荣幸之至啊!”裴盛秦心情大好,不由开了句玩笑,如果没猜错的话,秦皇许他的亭候该来了。
这已经是啖青念的第二封圣旨,第一封是给苻登的。苻登已是王爵,升无可升,便赐下许多财物食邑,并给苻登的老岳父毛兴加了公爵。
啖青打开圣旨,肃然念道:“皇帝诏书:羽林郎裴盛秦,少年英雄,机敏精忠,先袭会稽以安我朝之军心,后斥伪帝而乱南蛮之斗志。秦室得存,皆赖卿之奇功,今敕裴盛秦为南充候,升右将军,原右将军裴元略擢卫将军,钦此!”
“臣裴盛秦领旨,皇恩浩荡!”
裴盛秦迷迷糊糊地领了旨,却有些傻眼了。南充裴盛秦知道,就在益州,离梓潼郡不远。但是...南充是个县啊!
列侯大者食县,小者食乡、亭。
同为封侯,其中差距也是千差万别的。
秦皇许的裴盛秦一个亭候,却封下来一个县候!这...银行漏洞多打十个亿?
裴盛秦懵懂地看着啖青,小声嘀咕道:“陛下是不是封错了?”
啖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小裴公子这次骂昏伪帝,功莫大焉。上次便攒下了亭候之功,再算上这次的功劳,自然就是县候了。”
“啊?骂昏伪帝?”一旁的毛秋晴惊呼道。
啖青微微一笑:“王妃大概还不知道,经青蝇司调查,那伪帝司马曜之所以昏倒在谢府,正是因为小裴公子的一篇骂词。正因小裴公子此番扰乱了南蛮军心,我军才能势如破竹,光复四郡。”
“原来是你小子!”毛秋晴看着裴盛秦,不由苦笑道。她与苻登之前多次探讨过司马曜昏迷之事,都没能得出结果。没想到始作俑者,竟又是裴盛秦。这小子,当真是深藏不露!
裴盛秦也懵了,他知道司马曜莫名其妙的昏了,但还真不知道是自己把他给骂昏的,好巧不巧,还正好昏在谢府里头。
“啖大人,您说的是真的?伪帝是被我给骂昏的?”裴盛秦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想要再确认一次。
“骗你做甚,此事千真万确。青蝇司多日前便已查清,只是一直没有公布,如今伪帝已醒,没办法继续坑谢氏了,自然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啖青翻了翻白眼,仍是耐心给裴盛秦解释了一道,这少年郎本就风头正盛,这回又一次立下奇功,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
裴盛秦心中顿时百感交集,第一个反应是感慨骆宾王真牛逼啊,写的檄文竟有如此奇效,作为一个抄袭者,裴盛秦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第二个反应是怎么没直接把司马曜气死,竟让他又醒过来了,他要是直接被气驾崩该多好;第三个反应则是,自己当侯爷了?还是县候!虽说上面还有郡候甚至公爵、王爵,远远没有登顶,但也足够笑傲一大堆亭候、乡候了。
而且父亲升了正二品的卫将军,父亲原本的正三品右将军官职留给了自己。今后要官职有官职,要爵位有爵位,军中诸将再也不用叫自己公子了——以前之所以叫公子,纯粹是因为自己只是个羽林郎,这么低的职位诸将实在叫不出口。
裴盛秦身后的天策军诸将一个个更是喜笑颜开,裴盛秦升官了,他们比裴盛秦更高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裴盛秦官做得越大,他们的前程自然也就越大。
苻登则注意到啖青言语中透露的另一个信息,他颇为兴奋地问道:“啖大人,其余三郡也都光复了么?”
啖青点头道:“没错,淮北、淮南、下邳三郡皆已光复,冠军将军在下邳击杀了蛮将孙无终,谢玄谢琰二人都带着残兵逃到了八公山扎营,刘牢之后来也逃去了八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