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哪里不知道裴盛秦的顾虑,生怕裴盛秦脑子一抽决定把他们统统杀掉了事,当即便又忙不迭地表起的忠心。
“公子,下官对大秦朝忠心耿耿啊!”
“下官也是,下官身在晋营心在秦啊!”
“司马氏篡曹魏之江山,窃居天下百余年,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下官自明事理以来,无一日不期待大秦挥师南下,轸灭暴晋,还天下太平啊!”
“伪帝司马曜妄自尊大,区区一扬州刺史之才,也敢自称皇帝,实在是无耻之尤!下官愿为大秦圣天子鞍前马后,口诛笔伐那伪帝司马曜狗贼!”
听得那伪帝二字,裴盛秦心中灵光一现,驻足看向那个说话的官员,笑眯眯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官员其实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先前只图表忠心,口不择言。此刻方才想到,若是东晋当真收复了会稽,别的人或许还能保命,而他就凭刚刚那句话,就注定了凉透。然而此刻见裴盛秦问起,他也无法回避,便硬着头皮答道:“下官桓不才。”
哦,原来是这货,历史上这家伙倒也有点名气。他在朱序归晋之后便做了朱序的副将,后来升迁江夏相,与朱序一同围剿过慕容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朱序混在一起的东西,自然不会是什么好鸟。裴盛秦颇为欣赏地看着桓不才,道:“桓大人的建议甚好,果真是我大秦朝的忠臣呐。就依桓大人所言,诸位大人都写一篇讨伐伪帝司马曜的檄文吧。写得好的,本公子自然会为之请功。写得不好的嘛,哼哼!”
会稽官绅听罢,具是眼前一黑,随后便都以愤恨的目光瞪着桓不才。这姓桓的瞎说什么话,这檄文一写,便只得跟着这八百秦兵一条路走到黑了。骂皇帝是死罪,这罪过犯了就死,可不会管你是自愿还是被逼的。桓不才自然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事已至此,便只有抱紧裴盛秦的大腿,他才有希望保命。
自有卫兵为他们分发纸笔,裴盛秦懒得理会他们的小心思,径直往后面最大的一间房间走去,那里面关押的便是王凝之夫妇了。
见了王凝之夫妇,场面一片沉默。裴盛秦不说话,身边的顺强自然也不说话。王凝之畏惧地看着裴盛秦不知道该说什么,谢道韫则自顾跪坐在一旁养神,无视裴盛秦的到来。懒得废话,裴盛秦取过两份纸笔,分别放在王凝之谢道韫二人身前:“王将军,将军夫人,请吧!”
王凝之一脸懵懂地瞅着裴盛秦:“你,你要吾写什么?”
“王将军便写给琅琊王氏其他一些重要人物,告诉他们,想要保住王将军你的小命,琅琊王氏就得乖乖地归顺大秦。”已故书圣王羲之是琅琊王氏的领头人,王凝之则是王羲之的次子。而王羲之长子早逝,又没能留后,如今王凝之便相当于琅琊王氏的家主。用他来威胁琅琊王氏,再合适不过。
“至于将军夫人嘛,便劳烦给谢玄写一封信,告诉他立即退兵。如若他再敢侵犯我朝疆土,我就侵犯他姐姐!”谢道韫只是一女子,用她来威胁谢安,或者说威胁整个陈郡谢氏不太现实。不过她毕竟是淝水之战中晋军主将谢玄的亲姐姐,拿她来威胁谢玄,或许会有奇效。如果不出意外,此刻的谢玄正乘胜追击,在前秦疆域里烧杀劫掠。
谢道韫羞得满脸通红,又气又怒:“小贼,你死了这条心吧!且待我弟弟直捣长安,覆了你暴秦社稷!”
裴盛秦二话不说,便张开双臂,邪邪笑道:“顺强,替本公子褪去衣甲。”
顺强知道裴盛秦的心思,默契地说道:“公子英明,那谢玄胆敢在我朝的土地上驰骋,公子自然也能在他姐姐身子上驰骋,这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裴盛秦见王凝之又惧又怒地偷看着他,怒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写!”
“哦...”王凝之吓坏了,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看,便埋头写起了劝降书。
“夫君!”谢道韫小脸煞白,愤怒地呼唤着王凝之,王凝之也不敢抬头,更不敢搭理半个字。库房地方狭窄,其中各房间相连甚近,此刻关在其他房间的官绅听得东晋,纷纷探头朝里面看来。其中有甚者,脸上满是猥琐之色,一看就是不怀好意,说不定正兴奋地等待着围观平时高高在上的左将军夫人被强暴。
此时,顺强已经帮裴盛秦脱掉了银甲,开始脱里衣。看着裴盛秦不怀好意地笑容,又看看闷头谢降书的王凝之,谢道韫终于绝望了。一扭头,竟直直朝墙壁撞去,想要自尽。
裴盛秦冷笑着,一个健步向前,那谢道韫一介女子,论身手速度哪里比得上裴盛秦。还未碰着墙,便被裴盛秦强行抱在怀中。裴盛秦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调笑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这信你若不肯写,我现在便当着王凝之的面,当着满仓库官绅的面要了你。”
此时的谢道韫想来还没有养成几十年后怒斥孙恩时那种泰山崩于顶而不皱眉的气势,今日一天之内,便从雍容华贵的将军夫人变成了任人欺凌的阶下囚,再加上王凝之软弱无能的态度,会稽官绅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的内心终于崩溃了。她身子骤然一软,便在裴盛秦怀中哭着说道:“你别碰我,我写,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