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微微皱眉,凝声道:“盛秦可知刀剑无眼,南蛮虽弱,终究也还有些兵马,你体格又弱,若是伤到如何是好?”
也难怪杨家父女都做此反应,裴盛秦原本给人的映象就是一个文弱公子。哪怕再容易打的仗,也是要死人的,何况就算不说打仗,单说数千里颠簸,风吹日晒的,体格弱的人也很难熬下来。
裴盛秦大义凛然地说道:“岳父大人,诗意,这次大病后,我想通了许多事。我的父亲是开国大将,我的岳父也是开国大将,甚至连我的妻子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作为一个将门子,却终日无所事事,碌碌无为,实在羞愧。我想要改变,我要从军,待将来建功立业,衣锦还乡迎娶诗意。”
“呸,你说什么胡话,谁,谁要嫁给你了。”杨诗意低下头,呐呐地说。
岳父也被裴盛秦这番话打动了,当年定下亲事是出于他与裴元略的交情,对裴盛秦也是爱屋及乌。不过作为一方大将,他当然也希望有一个功成名就的女婿,风风光光地迎娶自己的女儿。他有些意动,又问:“你要出征,你父亲同意吗?”
“若是父亲同意,小婿又何必来找岳父通融。”裴盛秦无奈地说,不必去问,以裴盛秦原本记忆里对裴元略的了解,便知道裴元略绝不会同意让他出征。裴元略发妻早逝,临终遗愿便是让他照顾好裴盛秦,因此裴元略对裴盛秦有种近乎病态的呵护,平时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裴盛秦又说道:“父亲就是太过小心了,待大军压境,那南蛮多半是望风而降,哪有什么危险。”
在父亲绝对不会同意的情况下,能够做主让裴盛秦出征的便只有岳父大人了。岳父是父亲的顶头上司,又是益州军的统帅,他一旦发话,父亲也只能服从。
今日在园中亭台思索许久,一直在苦想该如何挽救裴家。否定了无数条路子后,最终还真有了些思路。淝水主战场有着无数巧合,很容易就能破局,可惜淝水相隔太远,鞭长莫及。裴盛秦若是想要破局,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益州水师上面,因此随军出征是必须的,否则万事休矣。
裴盛秦故作镇定地看着岳父,心中却满是忐忑。岳父接下来做出的决定,将会关系到这大秦朝的兴亡。若是岳父执意不让他随军出征,他便再无计可施,只能尽量想办法北迁关中,能熬一时是一时了。
还好,杨安并没有让裴盛秦失望,他沉吟片刻后,终于抚须同意。
“盛秦有建功立业的心,这是好的,一路跟在你父亲身边,倒也不虞有失。我便准了,你父亲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裴盛秦心中狂喜,高声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杨安笑道:“本帅就等着你凯旋后来成都下聘迎娶诗意。”
“爹爹!”杨诗意在旁娇嗔,裴盛秦看着她如画眉眼,不由痴了。
没有人看到如此绝色会不动心,再加上原本裴盛秦的记忆影响,裴盛秦是打心眼里爱着杨诗意。先前说想要等到建功立业后娶她,也是真心实意。
裴盛秦附在她耳畔,轻语道:“诗意,等我!”
“好,裴盛秦,我等你活着回来娶我!”出乎意料的,杨诗意勇敢地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