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密神殿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只能将人找出一个暗淡的轮廓。</p>
在这样的环境中，刘昊脸上的笑，猛地一看很憨厚，但仔细一品，却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好像诱拐小朋友的怪叔叔，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p>
回想起之前对方显现出的无穷伟力，戈尔德心中有种感觉，这个神秘莫测的家伙，有很大可能是和黑格尼尔一个等级，甚至是更加古老的存在。</p>
他来自哪里？</p>
他想干什么？</p>
他对我到底有什么图谋？</p>
和这样的存在交易，是不是与虎谋皮？</p>
我会不会因此成为永恒的奴隶？</p>
一瞬间，戈尔德脑海里冒出各种各样的念头，随之而起的，是一股从心底深处升起的恐惧。</p>
他那由残魂组构的身躯，竟然控制不止地开始战栗，跪在地上的双膝非但没有凑到刘昊跟前，反而一点一点的往后挪。</p>
刘昊似乎没发现戈尔德的小动作，脸上笑意越发浓郁，对方退一步，他就跟上一步，始终保持不到一米的距离:，语气也越发温和。</p>
“怎么，不相信我？还是说，你准备在这个阴暗狭窄的地下室里，徒然地消磨所剩不多的力量，直到最后，悄无声息地消散，化作一小撮微不足道的历史尘埃？”</p>
戈尔德眼中显出一丝挣扎，是的，他对现在的处境极度不甘，做梦都想东山再起，每天都想地发狂，每时每刻都在回味昔日的荣耀。</p>
可如果崛起的代价是失去灵魂的自由，成为悲惨的奴隶，那就算多活十万年，也没多少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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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曾是无上真神，心中终归留存着一丝傲气。</p>
但面对不断迫近的刘昊，戈尔德心中压力越来越大，他无法直视对方眼睛，不得不低下了高昂的头颅。</p>
这一刻，他心中浮现出一丝悲哀，似乎......好像......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p>
“我......”</p>
他想说一些漂亮话，让自己屈服地体面一点，可直说了一个字，后面就卡住了，磨练了千万年淬炼出的演讲能力，这时候竟消失地无影无踪。</p>
刘昊嘿嘿一笑:“只要你点个头，瞬间，你就能恢复巅峰时期的力量。”</p>
如果戈尔德只是普通人，刘昊很难帮他突破力量极限。但这家伙曾经就是无上真神，那么帮他提升力量，无非就是灌注能量而已，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能量。</p>
一瞬间恢复巅峰......这诱惑就好像是将绝世美女脱光放在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前，简直不是人能抵挡的。</p>
戈尔德下意识就要点头，但他终归不是凡人，最后一刻，他找回了一丝理智，抬起头，咬牙挣扎着问:“那么，代价是什么呢？”</p>
代价？</p>
刘昊微微一怔，他还真没仔细想过这问题，无非就是想找个强力打手，和他一起在莫妮卡联邦搞事而已。</p>
稍稍考虑了下，他笑道:“代价嘛，当然是牺牲一些自由。”</p>
“一些自由？到底是多少，是一百年？一千年？还是永恒？又或者，是我每件事都要听你的，还是说，只需要帮你办好某件事即可......您不要误解，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说明白一些，好让我心中有数。”</p>
作为崇尚秩序的魔神，戈尔德最看重契约，也曾和凡人签订过无数契约，非常清楚契约中的可能存在的各种陷阱，一个模棱两可的词，就足以让人永坠地狱，所以虽然极其心动，但也一定要问清楚契约细节。</p>
见他这么较真的模样，刘昊也来些兴致了，笑道:“呀~~都已经开始计较细节了，看来你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这很好，我就喜欢像你这样头脑清醒的家伙。来，咱们这就好好谈谈合作细节。”</p>
刘昊席地而坐，又指了指对面，戈尔德深吸口气，也学刘昊模样，盘膝坐在地上。</p>
“开始吧。”刘昊面容微肃，稍稍正经起来。</p>
戈尔德却摇头:“等等，我还有话要补充。”</p>
“快说快说~”刘昊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这这家伙有点事儿精。</p>
戈尔德深吸口气:“任何契约的签订，都需要一个足够强力的见证人，以保证契约能得到正确的履行。而您拥有的伟力远远超出了我的力量极限，所以，我要求以整个世界的元素之灵作为契约的共同见证者，如果有人违约，必将被世间所有元素背弃。”</p>
“整个世界的元素之灵做见证......”刘昊轻轻捏了捏下巴，一脸若有所思:“所以，你要和我签元素誓约......有点意思。”</p>
刘昊在黄海工业大学图书馆的上古史书中看过相关介绍，书上说，元素誓约是一种非常神秘的上古契约，因为种种缘故，具体签订办法已经不可考，但传说中，任何存在，哪怕是无上真神，只要违背契约，必将面临陨落的结局。</p>
戈尔德一脸郑重:“对，就是元素誓约，这是我唯一能接受的方式。”</p>
刘昊想了想，他也想见识见识元素誓约的模样，就点头同意:“行吧，就按你说的办。”</p>
戈尔德心中一喜，忙道:“那咱们先拟定契约内容。”</p>
接下来时间，一人一神开始仔细商讨起来。</p>
不得不说，戈尔德这家伙性情极其严谨，不，应该说是极度刻板，契约当中，每个字，每个词的含义，他都要反复确认，直到毫无歧义为止。</p>
自从学习大统一理论之后，刘昊自认为自己的脑子已经适应了精密逻辑演绎，但和戈尔德一比，他还是自愧不如。</p>
这位秩序魔神，简直就是个毫无感情的机器！</p>
结果，前后足足花了半个月时间，日夜不休，契约才签订完成。</p>
坐在地上，单手撑着额头，看着身前一摞比《大唐百科全书纲要》还要厚上二十公分的契约纸张，刘昊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p>
契约里，戈尔德连自己每次上厕所耗时必须不小于半小时，擦屁股时有权使用任何一根触手拿任何柔软度的纸的细节都没放过，不知道得还以为这是《魔神日常生活指南》呢。</p>
他可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