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3工业规划
“不要大炮,不要步枪,更不能要弹药,这些东西的生产今年暂时不予考虑,最好的机器最好的设备应该该是作为母机,去生产更多的设备更多的机器,去建立更多的工厂企业,而不是制造那些无用的枪炮弹药。
海防师已经具备自保能力,枪械军备也算齐整,弹药紧着点用靠上面的拨付也能够用,我们海防师存在的目的现在不是为了战争而是为了防止战争爆发。稳定,我们鲁北只需要一年多的稳定时间就足够了,所以这段时间内,我们不打仗,即便是人家打我们的耳光,也不能还手。打你的左脸把你的右脸再凑上去让他打。”
“锋哥,那啥,你小说看多了,哪有什么工业母鸡?”对于陈剑锋否决了自己的关于军工厂的建设计划,路明有些失望,但这些日子他已经养成习惯,一切以陈剑锋为中心,只要陈剑锋决定的,他必定执行,但对陈剑锋这个几乎是机械盲的文科生出现的认知性的错误,他还是敢于指出来的。
“工业母机不就是机床吗?咱们有一台机床,不就可以生产另一台机床甚至是更高级更精密更先进的机床吗?难道不是这样。”
“也对也不对,新的机床一般是由老机床生产加工出来的,没有机床确实是难以生产新的机床,这只是说机床工业对其他行业的重要性,这样说可以称之为工业母机。但真正的工业母机是个很复杂的系统工程,和你这样的机械盲没法急忙间短时间内讲清楚。
举个例子,一个老八级工车出的零件的误差是0.01毫米,但一个新青工用同一台机器同样的材料加工同样的零件,但是误差却有0.1毫米,这就是技能的差别。这也可以说是熟练工人的经验和手工能达到什么水平。
咱们的56式冲锋枪从设计工艺几乎全部照搬的AK47突击步枪,但一些关键性的指标却不如后者,特别是枪管连射后容易出现问题,就在于我国缺少苏联的铬镍等稀有金属,导致56式冲锋枪的枪管的质量不如AK47。这是材料的差距。
锋哥,你前岳父那里是全国的低压电工设备制造中心,在那儿装配一个电表和在西藏装配一个电表那儿容易呢?这就是牵涉到工业基础的问题了。
实际是工业母机是整个国家的科技水平工业水平的升级能力的一个表示,而不是简单的靠一台机床生产出另一台机床,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很多。”路明还是那样只要一涉及自己熟悉的领域就能侃侃而谈,一点也不木讷。
“这样啊?那岂不是咱们永远无法赶上列强?”
“短时间肯定不能,没有自己的科研人员,没有机师级的熟练工人,锋哥这两种人都是大量的,一个两个成不了气候;再就是没有自己的教育体系,除了完善的初级教育中级教育高等教育,而且高等教育还要有完善的基础教育和应用教育体系,别傻眼,锋哥,这事真的急不来,教书育人和种树差不多的事,树多少年能成材,成什么样的材和育人的时间结果也差不多,五六年成材的速生杨只能造纸或是作为加工胶合板材的原料,要想挑大梁还得是几十年树龄的大松树。
但是锋哥我们带着金手指来,可以适当的作弊,但是尽管有这个条件,可建立一个完善的可持续发展进步的科技教育体系确实是很难而且不可能一蹴而就。锋哥,这事真的急不得,但我们却可以在工业建设上走些捷径,但也有一个前提,咱的有钱。”
陈剑锋有些讪讪,涉及到专业强的具体问题他还真的没有发言权。他把路明关于建立军工厂的计划书给全盘否决,他看过一篇报道,当清廷举一国之力购置先进的机器设备建成江南制造总局后,邀请外国人参观那些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器设备,但其中大多数外国人对此却不置可否,他们认为最先进的设备机器应该为扩大工业发展经济服务,而不是仅仅为了造几门大炮浪费。
当然陈剑锋并不是不想兴建自己的军工企业,可在发展经济与发展军备发生矛盾时,军备只能让路,但可以换一种方式发展军备,那就是“民转军”,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经团联)认为,商业技术的发展会比军事技术系统提供更加有利可图的机遇,商业技术发展的周期是2-3年,军事发展周期是5-10年,商业技术比军事系统进步的速度更快,所以日本政府和财团更加强调,民用技术经过适应军事技术需求的改造,向军工系统生产的“溢入”。
随着军用民用技术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军用技术很容易用于民用技术,同样民用技术稍加改造就是军用技术,很难在两者之间找到明显的界限。小松公司是日本主要的装甲车辆的军火生产商,又是世界上著名的履带工程机械的生产制造企业,你能说他的生产线是军转民还是民转军吗?你能分清他的工人加工的零件是用于坦克还是装载机呢?
陈剑锋想的是这些宏观上的东西,路明呢是专业性极强,而且对于机械过于的着迷,老想自己亲手制造一门门大炮,一挺挺机枪,甚至一辆辆坦克一艘艘军舰,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更适合干个技术员或者工程师,而不是旅长参谋长,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本性不会因为穿越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特别是当他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哥,他就更懒得改变了。
也就是像陈剑锋这样的“怪才”能如此快的适应这个陌生地方的生存法则,并最大限度的利用自己原来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拼凑起来的“博学”来实现自己的抱负,作为一个可能是真正的骨灰级的愤青,他并不像一般的愤青那样喊打喊杀,而是时常在思索怎们才能在这乱世花最小的代价为自己的国家和人民谋取最大的福祉,蛮干是他最不屑的举动,捡便宜是他最乐意干的事情,有句话是“咬人的狗不叫”,他可能就是那种阴险的人吧。
作为历史系毕业的学生,他自诩的一个本事就是能透过一些公开的信息分析后面的东西,去年的军演,网上都是在曝光指责那个主持人把俄罗斯军队装备的T80坦克的发动机数次解说为“直升机发动机”这样的幼稚军事知识的错误,却没有注意到一个大的问题,那就是中国为俄军坦克负责补给,竟然连航空煤油都没有准备,反而是在加油前发现俄军坦克根本不是用柴油这才临时调来的航空煤油。
陈剑锋不由得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T80坦克装备的是燃气轮机,这样的知识几乎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军迷都门清,那负责组织这次军演的中方主管后勤的那么多官兵难道不知道吗?还是刻意犯这样的问题?如果真的不知道,那我们的军情机构和后勤部门就真的吃白饭了。
这仅仅是陈剑锋从最平常的**信息发现所谓的“秘密”的一个小例子,作为历史专业的学生,从一开始的“尽信史”“疑惑史”到最终的“不信史”,就是因为这样一个个的“发现”而逐渐累积造成的。熟知历史的他很淡定也很冷漠,没有什么豪情壮志,真的是率性为之,就想让平头百姓最好能少受点苦难和最终过上好日子,在他行事害人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历史负疚感,因为如果他取得成功,历史上将记录他那啥那啥的…
熟知历史的陈剑锋知道22年就是直奉之间的第一次大战爆发的年头,不用他瞎折腾,只要在这不足两年的时间内站好队,溜须好曹锟,关键时候再去溜须溜须吴佩孚,老老实实的埋头发展,积蓄力量,到时候去摘桃子就可以,何必现在急于花大钱扩充军备呢,现在的关键是打底子。
可他毕竟是个文科生,对于科学技术工业建设涉及到的专业知识和内在发展规律他只是了解的很肤浅,而且大多是想当然,看来自己确实是相当的想当然了,不管一旁的路明,陈剑锋点上烟闷头沉思起来。
路明做出的军工厂计划被否决后,看到陈剑锋在琢磨,就不再打扰他,找到秦冬雅闲谈,说起陈剑锋的“科学上的无知”,秦冬雅倒是深有同感,确实如此,陈剑锋打个鱼种个地忽悠个人是个好手,但文科生的他却确实在机械技术这一范畴内就是个只看到猪跑没吃过猪肉的空谈分子。
谈起肤浅的东西陈剑锋是无所不知夸夸其谈,但一涉及专业性较强的知识就几乎不吭声了,这也是文科生的通病,眼界很开阔,也很博学,只是很不专业和精通。他俩都承认陈剑锋善于做甩手掌柜,我不行别人不一定不行,总有行的人,就用行的人,这就行。
就在叔嫂俩闲扯的时候,那边马弁就招呼他们护军使开会,小会议厅里满满的,韩钟鸣,范旭东,孙平志,陈调甫,李烛尘,以及张正行,丁文曲,陈少君都在,连张维汉王思雨这俩不经常参与会议的人都到了。
“今天主要是叫大家来合计合计咱们鲁北下一步的实业发展问题,这里有范处长等技术专才,也有张师长军方的资深军官,也有韩处长王县长这样的行政能手,更有孙处长这样的理财高手,大家从各自熟悉的那一部分说说咱鲁北到底要搞什么样的实业?大家不要有顾虑,想到啥就说啥,最后再看看能不能建。”
做一个关于鲁北的整个工业规划,陈剑锋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在他看来,鲁北任何一个工业门类都应该建设,但当然无法实施,现在一起议议看看那些行业门类既急需鲁北又有能力建设,当然最好是不要多花钱,而且技术必须能保障。
门捷列夫搞了个元素周期表,他发明这个是靠的扑克牌,鲁北的工业规划也是靠的扑克牌,军工企业涉及到钢铁机械电力煤炭化工化学等一系列的行业,先暂时放一放,这摊子铺的太大。
电力是发展工业的基础,这个陈剑锋一开始就想到了,第一批购置的物资就有一套发电机组,但电力需要煤炭,临朐有煤,但从羊角沟到临朐的煤矿距离有130公里,仅能靠大车运输的成本竟然不如从天津开滦煤矿用海运的方式购回的煤炭低。
铁矿也是如此,从本溪运来铁矿石的成本要低于临朐还要经过选矿的铁矿石,现在还没有成套的选矿设备,看来想依靠临朐的资源在羊角沟建立一个钢铁企业这一点暂时不能实施,如果必须实施就得修建一条两地之间的铁路。
“陈将军,一个钢铁企业的兴建是个极其严谨的问题,涉及到铁矿生铁钢材焦炭耐火材料以及厂址设备等诸多的问题,不能一蹴而就,必须慎重,汉冶萍铁厂自投产之日就是亏损之时,不生产支付巨额利息亏损,生产但产品卖价不及成本也是亏损,盖因选址错误,引进的炼钢设备错误,燃料的问题没有解决,加之大量举债,前车之鉴,我们得谨慎从事。”陈调甫在东吴大学任教时从事过铜合金分析工作,对钢铁行业也比较熟悉,再说汉冶萍的痼疾大多数中国的科技人员都基本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