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事、本主拒绝。’
唯有天道者一人站于土石上的太古盆地中,炎天之主这风轻云淡的声音响起时,冷道的脸色倏地冰冷下来。
然而以冷道骂这炎天之主如同家常便饭的性子,此次听到令他失望的答案,冷道神色一变后竟然在双袖拳头紧握之中未曾发作,甚至是在深吸几口气时还能将坚韧俊朗脸庞上的寒气隐下。
炎天之主出现的机会委实太过珍稀,仅是一次挫败还不是他该放弃的时候。
“炎天之主,这对您来说是个亏本的买卖吗?”冷道压下急促呼吸,轻声说道。
“不亏、但也不赚。”炎天之主如是说。
“是呐,不亏也不赚。既然如此,以您在源域的能量,又为何要处处与我这个实力堪如蝼蚁的后辈过意不去,这岂不是辱没了您的身份?”
眼皮都在疯狂跳动,冷道也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些。
“身份不过是世俗强加在他人或这他势身上的虚无光环,本主从未当真。”
炎天之主不温不火、不进不退、拿捏恰当。
“不当真?不当真你这混蛋左一句本主、右一句本主的自称?”
听闻炎天之主所言,冷道仰天长叹,先前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差些又是顺着喉咙喷出来。
“行行行、您炎天之主气度非凡,境界之深自然让晚辈心生膜拜。可当初在一剑王朝您便可以轻易摧毁晚辈的天道之力,即使晚辈现今进入无极黄品,可在您面前同样是清风一缕,难入法眼。”
“便是最差的结果,只要晚辈此次回到源域,日后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届时再由您出面抹杀,以证捍卫正道之心也不迟嘛!”
“一直将晚辈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实在是无法证明您炎天之主的无上风范,反倒显得小家子气。”
冷道此刻可算是将这辈子的昧良心话说了个尽乎,虽说这番话有些褒中带贬的意思,可用来试探炎天之主的态度却是最合适不过。
“喏、真要是将你接回源域,即便源域众世不会多言,可本主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炎天之主沉吟片刻,补了半句。
“况且你也知道,这片世界同样为源域。”
只不过是千万年前的源域。
奈何炎天之主的话传进冷道耳朵,咀嚼其中意思的冷道那双黑白瞳孔都在瞬间紧紧缩起。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您的意思是…晚辈这辈子都无法再重回现实源域了?”冷道一口压抑之气已经从全身提到了嗓子眼。
“再次抹杀你或许是,可你若是凭着本事重回现实源域,本主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似乎早已清楚冷道心头的担忧为何,炎天之主落下此言时竟然有些笑意晃过。而那地面上的天道者得知还有一颗定心丸后却是险些瘫软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倘若炎天之主真觉得让他重回源域才是搬石自砸,到时候这位大能索性将他当成空气遗落在这片世界,他得何年何月才能从这里出去。
之前冷道的确想过待得自己进入无始天品再引动天道之力,可那只是完美状态下的自我安慰罢了。
无始天品与超越无始境界其中的差距有多恐怖他冷道不清楚,可炎天之主心底岂能没有一点儿防备?
“这、这难道就是前辈的最后底线,没有个通融之法?”
凭他的本事?这种说法可是玄之又玄啊!
“你觉得呢?”炎天之主反问。
这一问,冷道苦苦支撑的平静神色当是愤恨。
“那前辈所说比你预料的要快些是什么意思?”
不打算接他出去,炎天之主不是吃饱了撑得拿他寻开心?
“就是惊讶你这小家伙面对这一切却还能很快保持清醒。”炎天之主解惑道。
一言传开,冷道本已经传到喉结处的去你娘嘞猛地死死压住。
现在炎天之主所言简直是一箩筐废话,且今日听这家伙的口风,想来他要出去是难了点儿。然而返循其本说及母亲的事儿,冷道又是逐渐眯起眼眶。
“我母亲本体上的那些纹路你可知晓?”
没了希望,冷道口中的那个‘您’字自然是懒的对炎天之主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