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雷震天的手一点一点收紧,雷霆也大张着口,双手痉挛地挣扎着,想要扒开他钳制的手。
“游戏该收场了。”雷震天的声音在面前冷冷地回响着。
窒息的痛苦也一点一点淹没了雷霆,他死死地扣住雷震天的手腕,试图呼吸更多的空气,渐渐的翻了白眼。就在意识将近的最后一刻,他本能从袖口里摸出一节手指大小的细竹筒,朝着雷震天猛地一拔药捻。一声清脆的崩破声响起,雷震天被迎面喷来的烟雾袭中,闷哼一声骤然松手。
雷霆趁着一丝喘息的空隙,一掌推开雷震天,跌靠在一侧的柱子上咳嗽着喘起气来:
“咳……咳咳咳咳……”
只见雷震天面色倏地煞白,手捂胸口跌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上慢慢渗出冷汗,微颤的手急急地封了身前大穴,定心运气。然后似是岔了气一般,力不从心地紧按着扶手向后靠去。
“哼,哈哈哈哈……发作了发作了。咳,哈哈……”
“这是林家堡的独门剧毒‘烟花绽放’,怎么会在你手上?”雷震天睁开细长的眼睛,冷漠地看着雷霆,虽是意外,却不慌张,只是声音明显虚弱地颤抖着。
“哼,我雷霆自有本事”雷霆喘过气来,冷笑着站起来“有人劝我一开始就出手,我还念在咱们父子一场,想跟你好好商量。没先到你比我还狠,咳咳……想杀我,你就去死吧!”
“没有解药,这毒解不了,可也要不了我的命。”雷震天冷冷地看着他“给你毒药的人,是杜秋风吧?”
“什么……”雷霆心虚地一惊。
“跟这种人沦为一丘之貉,你还有什么资格再冒用霆儿的名字,占用着他的身体?”雷震天没有准头地一掌击出。雷霆惊慌一蹲,从靴子里拔出视线藏好的匕首,“噗”地一声刺进了雷震天的腹部:
“原来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儿子了?不可能……是谁告诉你的?是林小帆对不对?一定是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个小贱种,这回落到我手里,非往死里整他不可。”雷霆牙根痒痒地咒骂着吗,一把抽出匕首,用力点住了雷震天身前大穴“我警告你,再不把把令牌交出来,我就把你捅成蜂窝煤。”
“令牌就你身后的立柱上,有本事你就拿走。你如果敢以此伤害教中弟子,我不会放过你。”雷震天紧握着拳头,一动不动地瞪着他。雷霆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立柱被刚才那一掌拍出一个凹陷的掌印,正因为掌毒的侵蚀冒着白烟。
“他娘的,你耍我啊!”雷霆勃然大怒,扯下一旁的幔帐,双臂一张撕成条布条,厚厚地缠在雷震天流血的伤口上“好,好得很。你不交是吧,那你就乖乖地听我号令,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的话,我就把外头那些小男宠一个个先J后杀,你看着办吧!”
然后用一块白布当披风把他裹了起来,用匕首抵在背后挟持着,一同出门坐上了轿子,带着打手朝城外林家堡的方向去了。
※
话说大年三十这一天,林东海天没亮就起身,没等林小帆醒来,就自己回林家堡去了。走店铺休业的林小帆起来后组织所有伙计拜了财神,就发红包打发他们回家。自己关了农庄的大门,吃过中午饭后就一直磨磨蹭蹭地打扫起房间来。眼看着天色将晚,林家堡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传来,而林东海也始终没有出现,于是知道他是选择了像往年一样过年。无奈的同时,林小帆心中不免有些寂寥。
林小帆过去几年虽然没有亲人,但是春节在庙街倒也不孤单。年三十帮会发红包,然后杀大猪吃肥肉。雷霆哥做的红烧肉曾经是帮会年夜的大菜。但是今年,雷霆哥不可能给他做红烧肉了。
靠,不就是过个年么,干嘛看得那么隆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一样。他妈在世时候说了:生活条件好了,天天都像过年。对,没必要看得那么特别。林小帆这么想着打扫完屋子,就捂着手腕准备去做饭。不曾想才踏出门,面前一个农庄旷阔的冷清就像海潮一样扑面而来。他一哆嗦地捂紧了手上的貂皮袖套,就看一阵北风卷下檐上枯叶飞向天际,吹下星点沾染尘埃的肮脏霜花,飘在他无语的脸上,冻飕飕怎一个萧瑟了得。林小帆傻眼地看看头上的阴天,脑中莫名响起了热瓦普弹奏的熟悉曲调: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林小帆扯着嗓子吼了两声,只听见一声回声,连只鸟也没惊起来。于是他抹了抹鼻子,继续哼唱着下面的歌词,灰溜溜走进厂房后面的厨房做饭去了。
尽管林小帆不停地用老妈那句“生活好了天天都像过年”安慰自己,但当他一个人面对那盆黑乎乎的红烧肉时,他不得不承认,生活条件好了,也不一定能过上年。没错,我们的林二少厨艺不太好,加上手不灵便,柴火炉不好掌握……以及这样那样的种种原因,他把宝贵的五花肉烧糊了。现在别说是刀郎了,就算春哥在此,也没法让五花肉原地满状态复活。
林小帆忙活半天得了这么个成果,当下也没心情吃了,就将锅碗瓢盆这么一放,决定回屋睡觉去。刚走出厨房,就听见远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抬眼朝田野上一看,是对面的村口在放炮仗。
傍晚的村子点上了通明的灯火,远远可见一群人敲锣打鼓的开始闹腾。林小帆心想自己一个人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就去凑热闹打发时间。一去才发现,这场面可是不一般地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