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我?”,杜林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走向安道尔,他看得出安道尔的底气已经耗尽了,已经不再危险,“除了先王和诸神能够制裁我,还有谁能够制裁我?法律?法官?道德伦理还是民众的意志?”,杜林一边把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去,一边摇着头,“哦对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能够制裁我,那就是正义!”
“而我,就代表了正义!”
他此时已经站在了安道尔的面前,突然间抡起拳头狠狠的在安道尔的腮帮上,他的头颅猛的一甩,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两步,被他的儿子搀扶住了。
杜林迎上了这对父子嫉恨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回避以及动摇,他声音也变得有些幽冷,“你这个蠢东西知道今天晚上我们死了多少人吗?七个人,告诉你,是七个人!因为你的愚蠢让我失去了七名兄弟,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任何的财富,我只要你的命!”
他一直盯着惊恐中的安道尔,右手伸向身后,掌心向上。一直悄然跟在他身后的都佛把插在腰上的手枪放在了杜林的手里,杜林拿起手枪直接对准了一直扶着安道尔的儿子就是一枪。
鲜血浸湿了安道尔的脸庞,在火焰和灯光下他的瞳孔骤然间收缩的如同针眼一样。失去了搀扶的力量他仰倒在地上,偏着头看着脑门上有一个小黑洞的长子,心如刀割,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不!
“不?”
“你拒绝我的善意?”
杜林走到了安道尔的身边,一只脚踩在他的手背上,手中的枪口也对着安道尔,“现在你明白发生了什么吗?”,不等安道尔回答,杜林突然收起了手枪,他摇着头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说,“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把他吊死在大门旁边的哨戒塔上!”
第二天一大早,没有护矿队的矿区里格外的静谧,无论是员工的生活区,还是奴隶的生活区,都没有丝毫的声音。但是这里的人们都已经起来了,他们都在望着大门左侧的哨戒塔,当第一丝阳光刺透了寒风与黑暗之后,整个矿区一瞬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人们看着几个人影走到了哨戒塔边,然后他们弄了一个绳索,拴在一个人的脑袋上,将他在众多的惊呼声中推了出去。
两名送菜的马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们一开始有点不太习惯这里到处都是随风摇摇摆摆的尸体,可来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在西部很多奴隶矿基本上都大差不差。奴隶并不值钱,死掉一些对矿主们而言并不会感觉到肉疼,但是这些死掉的奴隶却可以警醒那些还活着的奴隶,如果他们做错了事情,就轮到他们来警醒别人。
所以两个马车夫没有仔细的看那个正在不断扭动身体,发出咝咝声拼命挣扎的家伙。当他们的东西都码放整齐之后,驾着车和一些新面孔道别,离开了员工生活区。就在他们穿越了他们即将狂奔回城镇的时候,其中有一名马车夫回头朝着哨戒塔看了一眼,他轻咦了一声,并且勒住了缰绳。
另外一名马车夫也拽住缰绳让马车停下,“怎么了?”
“那个人……好像是安道尔先生?”
两人的目光都投降了哨戒塔下已经不再挣扎的那个家伙,他穿着体面的衣服,双手的手指还嵌在绞索与脖子之间,惨白发青的脸似乎真的有些熟悉。
远处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彻底的升起将整个空间切割成光与暗两个世界,光照线缓缓的降临,一点一点的将安道尔的面孔全部覆盖。
没错,是安道尔先生!
两名马车夫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想起今天送货时的一些异常,当时天太黑,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什么,现在想来都是问题!
缰绳疯狂的抖动,挥舞的马鞭落在马屁股上,两辆马车顿时疾驰而去,只留下那个随着寒风鼓吹在哨戒塔下来回摇曳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