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是非难断错因缘(1 / 2)

姝爻误 数十年一剑 0 字 2021-07-12

 清晨,东海无风,波微浪平,万道金光从海面射出,映向天空,将山腰云海也映成金色.

朝阳峰,演剑坪。

太一宫新入弟子在三年内,皆于此处共习剑道,众弟子衣着青兰道衣,执三尺长剑,修习太一入门剑法。

但此时,授剑弟子明衍却并不高兴,因为今次新收弟子中,竟然有两弟子于第一日便迟迟未至,在他授剑数年内,却也是第一次遇到。

众弟子修习时间不尽相同,但却也能整齐划一,不紊不乱。然而此时,本应整齐的队形,却因少了两人而显得怪异,所幸新入弟子还未练到剑阵,否则,所以弟子都不用练了。

不远处,有两人向这边跑来,明衍更是皱起了眉头,二人脚步虚浮,气息不均,就算寻常村夫也比二人强上许多。

“二位师弟,早啊,这日头还未上至三竿,正是趁此时机,好好休息一番才是。”明衍冷冷的说道,他见二人来到自己身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竟是匆匆起身,未及洗漱。

“师兄,真是对不起,师弟昨夜突患急症,彻夜未眠。这才耽误了时辰,还请师兄从轻处理。”张醒言说道,至于真正原因他自己却也并不知晓,不过就算是知晓,他也不能将其说了出来。

“是真的嘛。”明衍转头对吴徽芝说道。

“是。”吴徽芝也不知如何解释,故只是轻轻的答了句是。

“他突患急症,那你呢。”明衍问道,同时巡视了一下习剑弟子,发现并无人受此受扰,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师弟和张师弟同得急症。”吴徽芝今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记得张醒言似乎有病,自己前去查控,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也不记得。

“若真如此,那倒也情有可原。”明衍道,他来到张醒言身边,捉其右手,并三指于其手腕,细心为其切脉。道门修行,当需内修其身,故对医道也有涉猎,虽不会悬壶济世,但切脉查其病因,却也可以胜任。

“哼。”明衍冷哼一声,将其手甩开,倒退三步拉开一定的距离,此时他眉头紧皱,将手藏在背后于衣服上反复擦拭,仿佛张醒言手中极秽,污了他手一般。

“你脉像虚浮,气血两亏,年经人自当洁身自爱,三省其身,怎可做出此等之事。”明衍道,脸色也是颇为不耐。

“师兄,我们。”张醒言奇道,他并不知这位师兄所言何意,当然,不只他一人不知,这在场之人,明白理由的也就只有那明衍一人而已。

“行了,不要多说了,如果明日再出此事,也休怪太一门规不容。”明衍道,却是又向后退了几步。

“谢谢师兄不究之恩。”二人说完,去到自己该到之处。

这了队列方式,昨日二师兄已告诉过二人,坚列以甲已丙丁十天干之数,横排以子丑寅卯十二地支之数,二人按自己玉牌上的数字站位便可。只是二人来时匆忙,竟未带剑而来,这队列之中人人皆执剑以舞,二人却是空手比划,却是让人怎么看都不过眼。

二人却成了太一宫新入弟子的笑柄。

明衍冷眼看着二人,又感觉二人似乎并没什么,许是自己想错了,只是此事却难向他人启齿,若是自己所猜有误,传了出去定让自己难以见人,遂打算夜中暗探一番,今日之事,且放下先。

清晨演剑,二人因迟到并未习到什么。这让吴徽芝不禁有些怨言,但总算没有表现出来。明衍也觉此事有辱门风,故而严令习剑弟子不得再谈,倒也没有传入二人师父耳中。

午后是众弟子独自修行之时,大师兄明悟前来二人小院,却是传授太一宫无上心诀。

“早上修习可好。”大师兄明悟正坐于(跪坐于)几前,向二人问道。

“还,还行吧。”张醒言为他倒了杯茶,抢先说道,却是他不想自家之事被别人知道,昨晚之事,自是被他当成万花道法修习有误。

吴徽芝本想将此事说出,但闻张醒言之言,想到今晨之事确也难引启齿,况且今日身体并无异常,也就不再多言。

宋明悟轻轻嗯了一声,也未多想,道,“虽然晨练无法增进修为,似乎除去增进体魄外无甚大用,但你二人也要用心才是,这晨习演剑,一是为了让新入弟子互相熟相知,增进门内友谊,二是这剑道修习可以磨砺弟子心性,当知这道法修行,本已是逆天而行,其中凶险,并不为外人所能想象,初期尚可,越至后期越越加凶险,一处不甚,前功尽废不说,很可能伤能性命,甚至伤及元神,以至入不得轮回,直至化为灰灰也是常见之事。你二人可要记得。”

“师弟自应谨记。”二人答道,二人以为大师兄已知清晨演剑之事,说话自是不敢再过大意。

“你二人也不必如此谨慎,只要按照师长教诲,步步为营,不冒进,自是不会出什么问题。”明悟见二人表情,以为自己言语有些严重,怕对二人造成什么负担,又不利以后修行,才如此说道,却是不知二人心中有愧,误解了其中含义。

“嗯。”二新入弟子言道。

“好了,我现在先将太一宫入门功诀传授于你二人,你二人当细心记下,认真研习,不可怠慢,如若有所疑问,可以向师长请教。”明悟道。

太一玄清道共六层十六阶,六层分别对应修习的六个层次,炼气,筑基,结丹,元婴,离合,大乘。其中炼气一层仅一阶法诀,细化为九重,其它五层每层分前中后三阶,今次所学,仅是第一层法诀,法诀仅有数千文,但语言精炼,自是艰涩难解,幸而对于明悟来说却是简单异常,饶是如此,也讲了数个时辰才略略讲完。

二人自是细心记忆,怕有遗漏,不敢有所分心,心动之处,立刻闭目习之,当然,若如此简单可以入道,那千年来道门也不会如此不兴了。

明悟的离去,二人并未发觉。

傍晚,明衍握着信,举目远望,那信上却是一行娟秀笔迹,“晚间,武溪洞外,观天台上,期待与君相约,不见不散。”结尾之处,画有一珠紫珊,正是与之苦恋数年的师妹柳姗如,柳姗如字为明清,是太一宫凝仙居女弟子。明衍心中微痛,却无法确定是否当见,今日相约,不知何事。

明衍闭目回思往昔种种,愈觉心痛,手亦有些颤抖。许久后,明衍睁开双眼,脸上再无一丝伤痛之情,只见他将信用力揉捏,当时纸张尚脆,不久,那信便化为片片纸碎,飘落一地。

明衍轻道,“晚间,当是去查探那二位迟到弟子,相约之事就此作罢,既已无缘,何须再见,徒增烦恼。”

再说张醒言修习太一宫道法,却并无所得,也不愿强求,遂独自行至朝阳峰崖边,凭栏远眺,远处,夕阳余光将天地映红,武溪峰影影瞳瞳。观天台上,一弟子抚琴独唱,因为相距颇远,也看不甚清,隐隐知是一年轻女子,山间风大,女子所唱之词,自也无法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