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孔墨山来讲,这二百万贯乃是他现在的救命稻草。
自从当了三司使,钱就是他的性命,为了钱,尊严根本不值一提。
孔墨山的语气变得和蔼起来。
“内弟,莫急着走,咱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并顺便吃顿午饭!”
这是孔墨山第一次称呼他为内弟。
这是孔墨山第一次以这种柔和的方式称呼他。
柳庆的脸上都乐开花了,他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聊什么啊?”柳庆心中甚爽,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
孔墨山长叹一口气,说道:“咱们本是姻亲,但因各种原因,彼此一直有芥蒂,是我这个做姐夫的不对啊!咱们一会儿喝点儿,好好聊一聊如何?”
柳庆也是个顺毛驴,一听到孔墨山都道歉了,当即就又坐下了。
然后到了中午,孔墨山令人做了一桌子硬菜,拿出珍藏的两坛好酒,便和柳庆在三司衙门喝了起来。
男人之间的大多数矛盾,一场酒都可以解决。
不多时,半坛酒下肚,二人的话语便多了起来。
“姐夫,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实话,当年你娶我姐的时候,我看不上你,后来你一路往上爬,成为三司使,我还是看不上你!我一直觉得你将咱大周的财政弄得一塌糊涂,但听你今天一说,我知道你的难处了!”
孔墨山揽着柳庆的肩膀,晕晕乎乎地说道:“小舅子,你还看不上我,我还就看不上你家呢,当年姐夫我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虽然还没有高中进士,但十里八乡来我家提亲的都排成了长队,而你爹,我的那个老丈人却嫌我没钱,若不是因为你柳家不同意,我们能私奔吗?”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当年咱们都太倔,现在都老了,亲戚朋友也不多了,应该互相珍惜了!”
“来来来……再喝一杯,我还有更好的陈酿没有拿呢,等会儿我给你再拿一坛好酒!”
“姐夫,你不地道啊,作为三司使,你可不能算计到我身上,我陪你喝酒,你必须请我喝最好的,这是那两百万贯的银票,你收好!”
孔墨山接过那两百万贯银票,将其随手扔在一边,道:“金钱,徒浮云耳,酒肉,才是真理!”
……
就在二人聊得正欢时,孔泽为参加赵岩的婚庆也从军营来到了三司衙门。
当他看到他爹和他舅舅这对大对头,竟然搂着肩在一块喝酒,并且相聊甚欢,不由得有些不敢置信。
他揉了揉眼睛,才确信二人确实是勾肩搭背,宛如多年的老友一般。
“爹,舅舅,你们这是怎么了?”孔泽一脸疑惑地问道。
孔墨山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指着孔泽说道:“看到没有,这是你外甥,在与北蒙之战中,他可立了大功,他根据陛下引导而创造的伪装术,已经在军营传开了,我们孔家子弟,没有一个孬种。”
紧接着,孔墨山又说道:“儿子,快给你舅舅表演一个伪装术!”
听到此话,孔泽欲哭无泪,自从他从边境凯旋后,街头勾栏瓦舍的说书人,将其传得神乎其神,仿佛他不是会伪装,而是会隐身。
而孔墨山经常让孔泽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伪装术。
让孔泽每一次都甚是难堪,只得迅速逃走。
孔泽望着这两个已经大醉的长辈,笑着说道:“爹,舅舅,你们先闭眼十息,我准备一下。”
当即,二人很是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孔泽撒腿就跑,他不是要去伪装,而是直接逃离了三司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