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身材显得矮、胖、黑,头微秃,鼻梁根塌陷,嘴唇厚。这样的相貌,以施远腾阅人的眼光,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梁中与这样的人交往,可见,他也是自己同学中的另类。
“中哥有什么指示?你老婆的情况好一点没有?”施远腾以退为进,先将为梁中的老婆看病这个点说出来,看看梁中的反应如何。
“教授出手,哪有治不好的道理?她现在血压控制很好,早知道这样,以前就应该到长洲找你看喽。”
“稳定就好,切记不可随意停药。我知道,她的血压属于难控制的类型,现在治疗有效,千万不要轻易变更药物。”施远腾依旧只说专业,不谈其他。
“对,这次我就是想来开些药回去给她的。”
“哦,这种事情,找傅医生不就行了。”
“我找了,他说要让我找老同才行,他不敢做主。”
“开点药,有什么敢不敢做主的。”
“呃,是这样,梁股长考虑到他老婆要长期服药,看能不能在诊所按你们的进货价买多点药。”矮胖黑开始说话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不是药监局的吗?为什么要带梁中到一灯诊所开药?你随便找一家乡镇医院以进货价开出来不就可以喽。”
“我为梁股长打听过了,不少乡镇医院的进货价,比你们诊所的零售价还高。”
“是吗?你打听清楚了?”
“对,打听清楚了。”矮胖黑不知道,施远腾早已悄悄进行全程录音。
“以你在药监局工作的经验看,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嗯……嗯……,只能说,在目前的医疗市场里,只有一种可能,你们是微利的。”
“那你说说看,我们诊所为了方便病人,全部将药物拆散卖。以这种方式卖药,这种微利到最后又意味着什么?”
“嗯……刨除拆散的损耗,到最后很可能是亏本的。”矮胖黑在施远腾连珠炮式的追问下,已经无言以对。
“所以嘛,梁股长,我为你老婆治好病,还要倒贴钱给你,你说说看,你这样做,是不是想要拆掉这间诊所。”施远腾已经不想再与梁中以同学相称了。
“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同学一场,我给你几分面子。以后诊所如果因为药监局干涉而出问题,我一定会把这个账算到你头上。到时候,就算我不与你计较,我们同学也不会罢休,仙游镇政府也不会罢休,很多病人更不会罢休。”
“不是我威胁你,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你在凤歇市肯定住不下去。如果不信,可以试试。好了,我要去吃饭休息了,你想清楚再说。”施远腾说罢,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诊室。对于这种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人,施远腾十分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