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音乐悟性(1 / 2)

 孟良收敛心神,静静地聆听了一会。那操琴者仿佛察觉了有人在窃听,这琴声慢慢的减弱了,直到沉寂。

孟良不敢唐突。操琴者的居处是村边的一间小茅屋,孤零零的。想来是特意选择的净处。那茅屋有些陈旧,不像是是新盖的,估计也是万三儿迁移进来的人口,万三儿应该知道她的来历。

孟良在屋外小径上流连了一会,正要离开,只听得小屋院子的柴扉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京兆口音的女声说道:“民女昭姬见过孟相,孟相既然已经来了门口,何不进来小坐,待昭姬奉清茶一杯?”

孟良定睛一看,一个穿着荆钗布裙、头上包着印染蓝布的农家妇人在柴门边拱手作揖,神态谦和自然,举止投足间却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与穿着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闻弦知雅意,孟良正在感慨,没想到唐突了。”孟良赶紧的回了一礼。此女自称昭姬,有如此高的音乐素养,这名字却是生疏的很。

“妾身一时伤感,世事无常,人生变幻,而今漂泊四方,还没谢过孟相的照拂,妾身此厢有礼了。”那妇人又微鞠一躬。

此话说的孟良懵懵懂懂,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和自己还有些渊源,而自己却始终想不明白此人是谁,转念一想,应该是被货卖的犯官家眷,被万三儿收留,居住于此。想通这关节,心下释然。

进了院子,这园中稀稀疏疏种了不少的桑树,园中的亭子里还放置着一架织机,想来这女子平素以养蚕织丝为生。

那女子邀他在园中石凳上坐下,端上来清茗一杯,也落落大方的坐在他的对面。

孟良开口问道:“刚才所奏的曲调,闻所未闻,不知出于何人之手。”

那女子微微一笑,露出碎玉般的牙齿,答道:“妾身于音律有些痴迷,此曲乃是妾身胡乱而成,纪念亡夫辞世五周年,让孟相见笑了。”

“抱歉,抱歉。”孟良赶紧的道歉,随即岔开了话题。“原来是你一人孤身在此,就靠养蚕种桑为生?”

“是,妾身喜静,平时养蚕种桑,闲时读书弹琴,自得其乐。”那女子很坦然的答道。

“好个自得其乐,真是孟良欲求而不能,这是神仙般的人生啊。”

“孟相肩负国家大任,岂是我等民女所能比拟的,孟相见笑了。”

孟良见此人精通音律,正想着此行谱写军歌一事,便开口道:“孟良心中正有一事,想求教于方家,还望指点一二。前些日,上阵杀敌,对如何激励士卒的士气忽有所感,想到如能谱写军歌一曲,可以高昂斗志,激发血勇之气。如今曲调已有,但找不到合适的乐器来演奏。”

昭姬一听此话,兴趣盎然,连忙问道:“是何种曲调?”

孟良便双手打着拍子,将《德军装甲第一师军歌》中的主旋律哼了出来。

一听这旋律,昭姬花容失色,惊讶道:“此调雄壮、奔放又有些悲怆,高雅华贵却不失通俗,真乃人间奇才所为。现今的乐器要演奏此曲还真勉为其难。”

孟良心里明白,在中华文明史发展的很长时期,民间的俚歌土曲与士大夫阶层音乐一直是泾渭分明,这是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的差别,就如现今的歌剧与二人转的区别一样,二者的观众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欣赏的趣味、水平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自己刚才哼出的曲调恰恰是二者的结合,很融洽的将两者揉到了一起,天衣无缝,这就是昭姬花容失色的原因,对她来说,仿佛看到了一层新的境界。

“哎,歌词也有了个大概,就是无法演奏出它的雄壮来,这效果便大打折扣了。”孟良不无遗憾的说。

孟良想到要演奏这样雄浑的音乐,有一种乐器是少不了的:架子鼓,也叫爵士鼓。这种组合乐器最初出现于中国明代,清末传入了欧洲,后被美丽国黑人乐手爵士波。布朗加以改进,成了现在的样子。最初的架子鼓是用一面低音鼓和高音鼓,外加两面铜钹组成。

那昭姬神游物外,嘴里哼唱着刚才的曲调,手里比划着,已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半晌回过神来,说道:“唯有以鼓钹加上高音的吹奏乐才能演奏出如此的曲调,容我想想。”

孟良见其冰雪聪颖,于乐器一节有极高的天赋,不再打扰她的思路,悄然退去。

回到竹屋,众女正闹腾不息,将个庞杏儿头上脸上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孟良进来,个个满目春色,一个个含苞待放的样子。唯有万三儿的眼睛里一丝感伤、惆怅,满脸的强颜欢笑也掩饰不住。

那庞杏儿在一边嚷嚷道:“剑儿,让你孟哥哥此番也一并将你收入房中,省的你像喝了二斤老陈醋似的,酸不拉几的。”

又是一阵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