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刘和称帝(1 / 2)

 蔡邕翻看着手里的《蔡氏五弄》,眼神游离不定。随手翻到《坐愁》一曲,将它搁在琴架上,随手拨弄着。

那琴正是千古名琴焦尾,这是蔡邕隐居在吴地的时候,听到火堆里有梧桐木爆裂的声音,匆忙从火堆里抢出来的一段木头制作而成。它的末端已经烧焦,故取名焦尾。传说,凤凰栖息过的梧桐木,感应了凤凰的灵气,是制琴的绝佳材料。

焦尾琴,明朝的时候还出现于文字记载上,后不知所踪,估计是被谁陪葬于地下了。

孟良也不吭声,就立在一边看蔡邕紧闭着眼睛,手指在焦尾上翻飞,那琴声中的忧愁味从他的手下弥漫起来,荡漾开来,紧紧地包裹住两人。

慢慢的,一滴眼泪从蔡邕的眼窝里沁出,堆积成珠,缓缓地从他那削瘦面颊上滴落下来,正砸在琴弦上,发出铛的一声。

琴声慢慢的止息下来。房间里响起了蔡邕空洞茫然的声音:“很多年前,在故太尉胡广家,有个惹人怜爱的小师妹,弹得一手好琴。不,那琴声是弹不出来的。那琴就是她手中的笔,或写或画,将她的心情**无遗,她好像是为琴而生,不不,她和琴本来就是一体的。我们常常在一起谈心,却不说一句话,用的就是这琴声,那是一段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的时光。后来,家父带走了我,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再后来,我自己都迷糊了,我一直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过这么一段日子,是不是真的有过这样一位神仙般的师妹。”

蔡邕自顾自的说,也不看孟良一眼:“现在,她来了。我要随她而去了,不管她现在婚嫁与否,红颜是否已逝,哪怕为她做个书童,每天能听到仙乐般的声音,我就不枉此生了。是她让你来找我的吗?”

孟良点点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蔡邕突然站起,向孟良深深一鞠躬:“州牧,你既然是阿蕙所托之人,一定是可以信赖的,我如今要随她而去了,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在京都洛阳,家中只有一女名琰,还望州牧想方设法将她接到这里来,蔡邕有情后感。”

孟良此时矛盾万分,万万没想到,如此名动天下之人竟然是个痴情种子。一旦他得知真相,岂不要沮丧失望而自我毁灭?

“唉,中郎且慢,且听我把话说完。”孟良一五一十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庞蕙的两次见面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都转述了。

那蔡邕听完,哈哈一笑:“从此,蔡邕这个名字就不属于我了,你要用就用吧。说来你也不懂,阿蕙的心思都藏在这乐曲里呢,这才是真真切切的。快带我去见她吧,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非常之人常行非常之事,孟良今天是真见识了。中郎放心,贵小姐的事我即着手安排,保证平平安安的接到下邳。我这就让人送中郎去见蕙大师。”

孟良回到府衙,荀悦匆匆过来见他说:“我六叔数日间即到,已经派家人快马来报了。”

“什么,有这么快?”

“不是,我的信刚刚传出,他不是接我的信来的。是这样,原太尉张温本是董卓的上司,两人一直不和,结下私怨。董卓大权在握之后,屡屡欲加害于他。张温避祸,潜逃至我六叔那里。如此,我六叔便与他结伴而行,往徐州来了。”

孟良高兴的一击掌:“如此太好了。张温、荀爽、郑玄三人分任太尉、司徒、司空,这是名副其实的三驾马车,倒不用借重蔡邕的大名了。现在,就等待郑玄劝说刘和的消息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说明我们徐州大事可成。”

荀悦立在边上停了一会,才吞吞吐吐的说:“主公,尚有一物没有着落,若无此物,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孟良一惊,忙问道:“何物?”

“天子玉玺。这是皇权道统正宗与否的象征,没这个,别人终究不会认账。而这玉玺,现在还在洛阳献帝手里。”

是啊,玉玺,没这个历代传承的玉玺当什么皇帝?那是品牌的标记,没有它都是假冒伪劣的。嗯,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三国鼎立时,刘备、孙权不都没玉玺吗,不都称帝了?不过,到后来,掌握着玉玺的一方灭了没有玉玺的两国,这也与当时的人才流向有关。大多数人才认为,有玉玺的才正宗,所以,选择为谁效力的时候,玉玺算是一块砝码。吴蜀两国后来败亡,人才的匮乏是其主要原因。

不过,若为一尊玉玺而影响徐州未来的大计,那也太食古不化了。

“仲豫,这玉玺从何而来?”

“春秋时,楚人卞和得“和氏璧”,始皇帝嬴政灭六国统一之后,秦始皇命高手匠人将和氏璧琢为玉玺,丞相李斯拟了八个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玉工孙寿将这八个小篆雕刻于上,成为传国玉玺。王莽篡汉,问孝元皇太后索要玉玺,孝元皇太后愤而用其掷打王莽,玉玺跌落于地,被崩掉一角,后以黄金补之,成为永久之憾。因为嬴政称号始皇帝,所以这传国玉玺便成了皇权道统正宗的标记。”

荀悦博古,对这基本知识自然是娓娓道来。

“始皇帝开创了一个皇权高度集中的时代,天下为之一统,他以传国玉玺为皇权集中的象征。而今我们做的也是前人没有过的事业,我们将开创一个皇权与治权严格分离的政体,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又有别于始皇帝的皇权传承。为了以示区别,我们为何不能用新的玉玺?自今日始,我们将彻底的颠覆现有的社会制度,这就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孟良如有神助,一下找到了使用新玉玺的理由。

那荀悦目瞪口呆,半晌回过神来:“主公睿智豪气,我且记下这段话,将来作为新朝的史料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