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想开点,有些事情是我们不能左右的。奶奶也不希望你这样。”
哭了好一会,月才离开我的怀抱,我看看她,眼睛已经肿起来了,嘴唇也发青,我怜悯的摸了月的脸一下,拿出手绢擦掉她眼角的泪。
“月,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别病倒了。”
“嗯,知道了,风哥哥,月要守着奶奶去了,你休息一下吧,刚才拿来的是我的被子,很干净的。”月指指被子。
“月,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轻轻拍拍月的肩膀。
月转身离去,那背影是那么的柔弱。仿佛来阵风就被吹倒的样子。
我坚持了一会,寒冷和困意不断的袭击我,最后我还是钻到被子里,静静的躺在床里,我听到寒风呼啸,仿佛为月的奶奶轻泣。
早上起来,我感觉阳光暖洋洋了,经过一晚上的肆虐,风雪终于耗尽了它的力气,亲爱的太阳又出来了。
我走出房间,看到院子里人们忙碌着,正在搭灵棚。我来到停放月奶奶遗体的房间。
看到月依然坐在床边,只是换上了孝服。我走过去,月站起来,看到月的样子,我吓了一跳,月的样子好憔悴。“一夜没睡。”我轻声问月,月点点头。
走到外边,找到村里的支书,让他帮找个拖拉机,把车先弄出来,支书还算热情,立即喊了两个人让他们帮我的忙。
把车拖出来,我看了看除了满身是雪和泥,倒是没有任何的损伤,我开开门,还好,能正常行驶,我小心的把车开到了月的门口。我下了车,白雪反射的光刺的我的眼生疼。
看看表已经8点钟了,看来领导也上班了,我于是打通了主任的电话,把月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他听说我在月家,嘱咐我作为月的领导,要尽到抚慰的责任,并表示下午要组织人来吊唁。我告诉他路比较难走,让他来的时候最好是带吉普车。
看来我得等到下午和他们一起回去了,于是就给菲菲打了电话,菲菲说她下午要跟我单位的人一起来,我把主任的电话告诉了她,让她自己联系。
来到院子里,灵棚已经扎好了,村里的各路人马也到齐了,隆重的葬礼就开始了。对于农村来说有两件较大的事情,婚礼和葬礼。村里一般有专门的红白理事会,负责这些事情。
一切都由村里的红白理事会打理,根本不需要我穴手,月要陪灵,我就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
月这里的风俗,葬礼上要邀请民间乐队来捧场,这时候,请来的民间乐队已经搭好摊子准备表演了。
我看了看他们的装备,觉得蛮有意思,他们既有民族乐器唢呐、锣鼓,也有萨克斯管、小号等西洋乐器,并且还有架子鼓。从这个小乐队,充分展示了我国改革开发的显著成果。
接下来,他们开始表演,首先演奏的是一曲中国传统曲目《凤求凰》,他们竟然把西洋乐器和中国传统乐器有机的结合起来了,演奏水平虽不算高,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接着,他们表演的是一个很流行的民族歌曲《母亲》,样子不俊,身材不美的一个女孩子唱的很是投入,而且使劲扭动身体。逗的村里的人们一个劲的喝彩。
于是院子里两种不同的情绪就交织在一起,一边是月一家伤心的哭泣,一边是村里人高兴的喝彩。小的时候我就很疑惑,为什么丧事也要搞的这么热闹,本来是闹心的事,非要请什么民间乐队来表演。现在想想也许对于死这件事情,人们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是失去亲人很痛心,一方面是期望亲人死了后,去一个极乐的世界。从极乐世界这个方面考虑,也许死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对于极乐世界的向外,是世间一切宗教的一个共性,也许是因为普通人的一生太多的是苦难,只能把幸福的希望放在虚无的想象中,就像月奶奶的一生,一生劳作,一生贫穷。其实即使不贫穷人也难以快乐,就象我,吃喝不愁,美女在怀,依然觉得生活很不完美,人始终都是**的奴隶,永远只是被动的前进,这也许是作为人的悲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