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浣洗局一间阴暗而又破败的小屋里。王锐终于再次看到了客氏。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实难相信天下最为华丽的皇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的方。
客氏不再是盛装艳抹。荆钗布衣。脸色憔悴。原本的一双纤纤玉手已全是血口。但仍然难掩其天生的丽色。在饱受了摧残的情况下竟还未显出岁月风霜的痕迹。只是神情有些委顿罢了。
自从太医确定了喜脉之事后。在李永贞的特意吩咐下。她的待遇已经好了很多。屋子虽然破败。但里面收拾的挺干净。原来的干草铺换成了床。和之前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王锐进来。客氏的目光一亮。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脸上露出嫣然一笑。直令的这阴暗的破屋中似乎都亮了起来。
王锐沉着脸轻轻一挥手。其他人立刻都躬身退了出去。将房门虚掩上。远远的躲了开去。
没有人敢偷听半个字。这种事情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好。否则小命恐怕就悬。
见屋内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客氏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冤家。你终于肯来了么?”
王锐闻言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的心里其实是极度厌恶这超级奶妈的。但两人偏偏发生过那样亲密的关系。尽管只是“吹箫”而并非真正的“造人运动”。可毕竟也是男欢女爱的一种。
因此王锐的心中难免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那日旖旎的场面不可抑制的在脑海里闪现出来。顿觉心头微微一荡。
他连忙压抑住心猿意马。冷哼了一声说道:“客巴巴请自重。眼下你已非再是奉圣夫人。只是个犯妇而已!当日在下中了尔这淫妇的奸计。这才铸下大错。但你以为锐会就此迷惑于美色。拜倒在你的裙下。那可真是痴心妄想了!”
客氏并未因他这番狠辣之言而生气。苦笑着说道:“冤家。你骂的我好!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奴家一人之错。印月原也没奢求国公爷的怜悯!”
王锐不愿和她在那件事情上再纠缠。于是沉着脸。不耐烦的一挥手喝道:“你既有自知之明。那就再好不过!我来问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客氏幽怨的瞥了王锐一眼。忽然间咯咯娇笑起来。并且越笑越是畅快。最后直是前仰后合。好似听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一般。
王锐眉头微皱冷哼道:“怎么。你的此事很好笑么?好。那你就尽情的笑吧。我只怕今后你再也没有机会能笑的出来!”
客氏终于渐渐止住笑声。理了理发鬓嫣然一笑道:“贱妾失礼了。还望国公爷莫怪!孩子?哪里来的什么孩子?那只是奴家想见你这冤家一面所使的小花招罢了!”
王锐闻言身子一震。忍不住失声道:“什么?没有孩子?!那……那喜脉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感到震惊了。因为任谁也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也能作假。如果客氏是串通了太医尚可解释。可眼下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奉圣夫人了。那太医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撒谎。因此王锐这才几乎惊掉了下巴。
客氏被王锐的样子逗的扑哧一笑。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国公爷不是宫里人。当然不知道这宫里从古到今几千年来斗的最狠之事便是关乎龙种龙嗣。后宫之中为此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之奇外人绝难想象!后宫之人为了自己的的位。除去他人腹中的龙种固是手段繁多。有时为了某些目的诈做有喜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贱妾在这宫里待了二十余载。亲手除去的孽种就不知凡几。又有什么手段不知道?印月虽已身入囫囵。但身上恰藏有一粒可诈做做有喜的秘药。寻常太医又怎察觉的出来?枉奴家费尽心机只为见你一面。可恨你这冤家却不领情。这也是印月的报应!”
王锐听罢暗暗称奇的同时也不禁松了口气。心说原来是虚惊一场。既然没有什么龙种。那事情就好办了。
他丝毫不为客氏的话语所动。冷笑了一声说道:“哼。客巴巴果然是好手段!只可惜你我之间并无任何情分可言。你就是见锐一面又有何用?锐绝不会为你的花言巧语所惑。你还是趁早死了痴心妄想吧!”
客氏见他始终是冷言冷语。没有半分情意。终于露出黯然之色。长叹一声说道:“常言道一夜夫妻百夜恩。想不到国公爷如此薄情。可真与传说中半点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