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儿闻言柳眉倒竖,手上微微加了点力,锋利的剑尖顿时陷得更深了些,已可以隐见一点殷红冒了出来。
她轻轻啐了一口冷笑道:“你这油嘴滑舌的家伙,真不知苏姐姐看上了你哪点?别以为倚仗着苏姐姐我就不敢杀你,大不了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赔上性命向姐姐谢罪罢了!”
王锐嘿嘿一笑,微微叹了口气道:“想不到灵儿小姐对在下情深若斯,竟然竟要与我双双殉情,锐实在是感激不尽!既然如此,就请小姐动手吧,既是今生无缘,那就让我们到阴间再做一对至死不渝的夫妻!”
说着,他竟闭上了双眼,摆出了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聂灵儿的俏脸唰地羞得通红,险些直接进入了暴走的状态。
她被气得浑身微微颤抖,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道:“呸,放……胡说八道!谁对你情深若斯了?做你的春秋大梦!本姑娘今天来你这狗窝就是想给你两个选择,或者你主动去和我爹爹说明废掉你我二人的婚约,或者我杀了你一拍两散,看爹爹还会逼着我去嫁谁?你若再敢戏耍于我,可休怪本姑娘的剑下无情!”
李惟民等人见状不由得暗暗好笑,但只能强忍着不笑出声来,生怕真的刺激到了聂大小姐。
聂枫对自己的妹妹当然是再了解不过了,心知她心高气傲,从来也未将任何男人放在眼里。眼下她这般恼怒。反倒说明了是有问题。看到王锐尽管是处于被胁迫之中,却仍然从容应对似乎掌控着局面的情形,自己的小妹这一回没准是真地遇到了克星!
其实事情还真和聂枫想的那样相差仿佛,聂灵儿现在的确是感到有些心乱如麻。
她一向心高气傲,对于王锐第一次见面就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感到颇有些不忿。心说从来都是自己对男人不暇以颜色,又什么时候轮到他人给自己脸色看了?等有机会非要找还这个场子不可!
当得知父亲竟然要将自己嫁给那可恶的家伙时。聂灵儿不由得又惊又怒。那家伙既然明明不喜欢自己,却还要答应了亲事,这明摆了是对我聂家有所图,爹爹又怎会如此糊涂?
于是她当即留下字条私自出走,决定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这小妮子在盛怒之下其实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一直在意的是对方不喜欢自己。可还没仔细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喜欢对方地问题。
眼下见王锐接连语含调侃戏耍自己。聂灵儿怒不可遏,但手里的剑却始终刺不下去!
王锐睁开眼来,看到聂灵儿羞怒的样子,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有趣的感觉。
他原本对这个聂大小姐无半分好感,此时知道她看上去虽然冷傲,但实际上只是个单纯无比的刁蛮小妮子而已。
不过为了得到聂家这个强有力的支持,不管自己喜不喜欢,这门亲事还是要结的。既然这个刁蛮地小丫头早晚会成为自己地老婆,那么他就不妨先上演一次中国古代版的驯悍记。
胭脂马可不是谁都能骑的。非好男儿不能驾驭!既然是挑战,当然要有点难度才好。若是能将这个绝色的刁蛮小妮子驯服,那也绝对是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锐继续装模做样地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我对小姐一片痴情,小姐竟如此绝情绝义,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聂灵儿此时已有些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越是生气,恐怕对方越是开心。
她不屑地冷笑一声说道:“不错,你累次戏耍于我,我当然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现在我已经改变了主意,决定只给你一条路选了。那就是让你这可恶的家伙死在本姑娘的剑下!”
王锐闻言没露出丝毫的惧色。反倒是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小姐已然恨我入骨,那恐怕就算杀了我也不能消你地胸中之气。不如我们玩个有趣的游戏如何?如果小姐能赢的话,我保管比杀了在下可要解气得多!”
聂灵儿见他在自己利剑地威胁下始终能从容不迫谈笑风生,心中也暗暗有些佩服。
但是她表面上肯定半点也不会露出来,只是冷哼一声说道:“在本姑娘的剑下,你休想能玩出什么花样,我可没功夫陪你玩游戏!”
王锐也不理她,笑吟吟地说道:“今日在下未曾有丝毫的防备,这才落入了小姐的手中。小姐突施暗算,未免有些胜之不武。我想和小姐打一个赌,若是你现在将我放开,下一次还能如此将我制住的话,那在下不但会主动向聂庄主提出废除婚约,更会终生给你做奴做仆,不知小姐认为如何?”
聂灵儿闻言不禁兴趣大起,一双美目闪了一闪,盯着王锐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如何算是你赢?本姑娘可不会占你半点便宜!”
王锐淡淡一笑道:“很简单,我的人手多而小姐只是孤身一人,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在下只需制住小姐你三次便算是我赢,条件也是今后终生都要给我做奴做仆!不知小姐可有胆量么?”
聂灵儿眨了眨眼睛,忽然倏地将剑收了回来,举起右手微笑道:“好,君子一言!”
王锐摸了摸自己地脖子,伸掌与她轻轻一击笑道:“驷马难追!”
聂灵儿收回了手,突然咯咯娇笑道:“臭小子,你就准备着给本姑娘做奴做仆吧!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地待你地!”
话音未落。她的脚尖一点地,人已从屋顶地那个破洞又钻了出去,红影一闪而没,只留下了一串银铃般地笑声……
好半晌的功夫,李惟民他们才回过神来,悻悻地将兵刃收起。他们三人都算是有数的高手了。却让侯爷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一个小姑娘给制住。
虽说聂灵儿也不算是外人,但三人仍是感到大没面子。说实话若不是王锐应对从容,他们还真不知道今天这事应该如何收场才是!
聂枫栽在自己的妹子手里虽不觉得恼怒,可也感到很不好意思。父亲命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王锐,可是刚才的杀手如果不是聂灵儿而换成是与她差不多高手地话,那侯爷真就是危险了。
他上前几步插手施礼道:“舍妹生性顽劣,还望侯爷莫怪!我定会禀明父亲尽快将她找回去。绝不会再让她如此胡闹了!”
王锐摆了摆手。笑吟吟地说道:“聂大哥放心,令妹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不会当真伤到我的。不过从今天起你们可也得小心了,千万别让我输了赌注才是。否则将来你可是少了一个好妹夫,却多了一个没用的奴仆罢了,哈哈……”王谦在一旁插嘴笑道:“爷尽管放心就是,我等定不会让爷输了赌注!”
王锐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先干好你的活,别胡吹大气。若是万一我输了,你就等着一辈子给侯府倒粪桶去吧!”
王谦顿时吓得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吱声。众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对那帮绿林贼人的审讯果然如王锐所预料的那样,无论如果严刑逼供,那几名匪首一口咬定了此事只是由一个神秘的中年书生作为中间人。至于雇主是谁他们毫不知情。
而对那个神秘中年书生地查找也是毫无进展,谁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活在人间?如果已经被雇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地话,天下之大又到哪里去找?
王锐的心中认定了此事就是老魏所为,因此让东厂和锦衣卫来负责查察又怎么可能会有结果?他本就没指望着能借此机会扳倒老魏,如果事情那么容易,老魏早已经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朱由校虽然几次三番敦促,甚至训斥了老魏,但此案仍一直悬在那里。始终没多大的进展。
案子没什么进展。另一边军器局那里却突然传来了好消息。姚福欣风风火火地找到了王锐,说是火炮已试制成功。过几天就要进行最后的试射检验。王锐大喜,立刻将此事禀告了皇帝和信王,请他们到时候一同去看。
朱由校这些日子来经过聂枫的调治,病情一天天好转。他已经憋了很久,自是非常想亲眼看看被王锐所说的比红夷大炮还要厉害的新式火炮究竟是何等模样。
终于到了试射的日子,这一天仍是天高气爽,试炮的地方在离龙骧卫不远地一处极为宽阔的山谷里。在临时搭起的土台上,皇帝、信王和朱纯臣都已到场,正好奇地一边听王锐解说新式火炮,一边用千里镜四下里观望。
就在土台下不远处安全地距离上,一溜排开了5门新式火炮,炮管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蓝幽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