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某处。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义妹曾说过:“兄长大人的脑子真是被门夹了,就算是这样说也毫不过分。”
“前一代家主的暴毙给阿奇博尔特家族带来了天文数字般的债务。没错,就连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的那位也不得不苦笑,兄长把这样的债务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了。”
“债务明细?你问这个干嘛?莫非你愿意替我还债吗?”
“刚才那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兄长大人说过要背负的东西,哪怕是到了今天也不打算推给别人。话说回来,我最近在寻思一件事,那笔债务除了兄长大人以外,没有人能付得起。欸,我觉得多半是不行的吧?”
“前一代家主的性命啦,魔术刻印的损坏啦,如此这般难以衡量价值的负债......阿奇博尔特所损失的物质性资产也足以拍一部好莱坞大片了。好几个贵重物品都遗失了,这些损失甚至能导致整个埃尔梅罗派的崩溃,‘那個东西’就是最好的例子。”
“有形资产的最大损失,就是失去了‘那个东西’......那是连其他君主也不可能轻易入手的。毕竟在月灵髓液(特里姆玛乌)完成之前,‘那个东西’是实打实的的埃尔梅罗至上礼装。”
“没错......前一代家主在冬木一役中失去的‘那个东西’,是埃尔梅罗五大致命损失中最惨重的一项。”
“虽然没有达到圣杯那种程度......但应该也有魔术师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得到它吧?”
“那个■■的■■■是——”
············
五天前,斯诺菲尔德某处。
英灵希波吕忒从圣杯处获得知识,降临到现代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耀眼的光芒。
全身上下感受着魔力的奔流,判断那是召唤仪式的魔力流动的她,想要告知自己要求契约的话语。
因为她在降临之时就理解了自己身为从者的定位,就像许多陆生生物一出生就会呼吸一样。
“——试问,您就是与我一同行走于沃野之上的御主吗?”
当她想要看到对方开口说出契约之言的瞬间,她的知觉能力立刻掌握了眼前的情况。
眼前的光辉以及魔力的奔流,并不是由召唤仪式产生的。
激烈的撞击声。
骨骼的摩擦。
从喉管间漏出的气鸣。
肌肉爆裂的怨嗟。
咬紧牙关发出的奇特响声。
瞬间膨胀的血管之歌。
关节断裂的凶笑。
斩击。
打击。
突刺。
重击。
魔术。
烧毁。
冻结。
雷鸣。
怒号。
悲鸣。
苦闷。
欢喜。
一切的乱击和激情充满了那个空间。
对于既是亚马逊女王又是战士首领的希波吕忒来说,这是再熟悉不过的空气了。
此乃,斗争。
希波吕忒并没有在讲究形式的那种仪式祭坛上显现,而是身处激烈的斗争之中。
“......?”
她是生活在众多英灵奔走的古希腊的英雄,既是战争之神阿瑞斯的女儿,又是守护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神殿的战士首领。
因此,无论是多么激烈的斗争,她都不会胆怯。
那不是神代英灵之间的战斗,而是毫无疑问的,人类之间的战斗。
但是,如今的她确实陷入了混乱。
根据圣杯赋予自己的知识,英灵召唤是通过触媒和咏唱咒文完成的仪式。
应该不是在某些民族或者宗教之间存在的‘将战斗献给神明’的那种仪式。
为什么被召唤并降临于此的自己,眼前会进行着战斗?
她原本以为敌人看准了召唤仪式后的空当现身,但身为战士首领的经验立刻否定了这个推测。
那两人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战况如何?
虽然感到困惑,但是希波吕忒并不慌张。
——不对......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战斗,那么有可能吗?
——虽说不是正式的仪式,但说不定能把自己召唤而来。
此刻的自己没有理由去支持两个激烈碰撞的人影中的任何一个。
虽然已经被召唤,但是契约未能达成。
因此,希波吕忒观察着。
为了知道,召唤自己的仪式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为了看清楚这个圣杯战本身是何种存在。
在乱击的中心,其中一个人影——身着红色衣服的女子一边从指尖射出诅咒(gandr),一边喊道。
“嗯呀!真是的!真顽强!”
对方以毫厘之差避开了如同突击步枪三连发的诅咒子弹,只见身后的混凝土墙壁的一部分破裂,露出了粗糙的钢筋。
红衣女子一边确认命中情况,一边用黑色的眼眸朝着希波吕忒瞟了一眼。
然后,在保持着与对面另一个人影的距离的同时,继续说道。
“贵客好像等不及了,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就在这时,被搭话的那方——周身缠绕着黑色烟雾的女子,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身着红色衣服的敌人。
“回头再说吧。难道你想跟英灵一起享受下午茶吗?”
周身缠绕着黑烟的女子用刻有魔术文字的哥特风格护目镜遮住眼睛,端庄的面容上露出鲨鱼一般的獠牙。
听到对方的嘲讽之后,红衣女子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说道。
“哎呀哎呀,我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