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人出现在江市某烟熏火燎的烤串店里。
这种环境对景继寒来说的确是太纡尊降贵了,但时苏就是想选在这儿。
这家烤串店生意好,店面大,也辟出来了两个小包间,包间都很小,只够放一张方桌,外边的桌上酒瓶子四处乱滚,客人边吃边聊的热火朝天。
两人其实都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但景继寒这种身份都不介意,时苏不过就是个吃镜头饭的小明星,又有什么好在意那么多的。
毕竟今天忽然发展到现在,时苏的脑子到现在都有点懵,选在这里吃饭,也是凭着心里那点借着某个疯狂因子而蹿升出来的邪念而己。
她就想看看,这种烟熏火燎的地方,他景继寒还能清隽矜贵到哪去。
这里太接近现实人生了,与名利浮华的娱乐圈相隔很远,也与那些被高耸建筑挡住的各种国际办公大厦格格不入。
这地方,适合让人清醒。
包间的帘子不时的被掀开,老板娘送了两盘已经烤好的串进来,操着北方口音大大咧咧的喊着“趁热吃哈,等会儿要是凉了可以拿出去在火上再热一热”,说完之后老板娘就掀开帘子出去了,忙到根本没时间去仔细观察这两位穿着过于考究又长相过于出众的客人。
耳边皆是忙忙碌碌的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与谈资,和眼前这位身价不知道究竟是百亿还是多少亿的景总不知差了多少层望尘莫及的东西。
可在时苏眼里,那些才是真实。
“谈什么?”时苏径自先拿起一根烤串,也没顾着什么形象,尝了一口。
刚才老板娘还送进来了几罐啤酒,就放在景继寒手边的竹藤编制的酒水架上,他顺手拿起,打开一罐,不轻不重的放到时苏面前。
“当初去美丽国后,为什么选择把孩子生下来?”
他语气听起来清冷淡泊,仿佛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却又暗藏着强势,好像有点要严刑逼供的打算。
时苏以为景继寒说要谈谈,是谈她这两年的没心没肺,是谈她当初在老爷子面前承诺过的话,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方面。
没想到他会忽然谈孩子。
但在时苏这里,绵绵从来都不需要刻意隐藏,也从不是需要回避的存在。
她来者不拒的拿起酒喝了几口,实话实说:“因为当时太年轻,一门心思的想有一个亲人,也没想过太多后果,年轻嘛,总有冲动的时候。”
说完之后,她直接将剩下的半罐酒喝光,放下之后顾不及什么当红女星的形象,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嘴,笑了起来:“其实孕期的那段时间我也犹豫过,你也知道,我当初还吃过精神类的药物,但是自从绵绵出生后,我的人生忽然变的更有意义,不再只是为了好好活下去,不再只是为了将来哪一天回来为自己讨回公道,那么一个小宝宝,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对着我笑,心都要化了,她把我整个生命的色彩都调亮了好几度,虽然我承认一个人带孩子的确很累,但是我和绵绵活的很开心,哪怕她动不动就捡一只浑身是伤的猫猫狗狗兔子回来给我添麻烦,但是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
又一罐啤酒被放在她面前。
时苏看着眼前的酒,再抬起眼看向连递个酒过来都从容清漠的男人,忽然嗤笑了下:“景继寒,你想灌醉我?当初认识那么久,你也从来没在我身上用过这么卑鄙的手段,怎么忽然就想灌醉我?”
男人坦坦荡荡根本就没有要否认或是为自己开脱的打算,说:“对付你这种一棍子打不出一句实话的女人,卑鄙我承认,手段谈不上。”
时苏噎了一下,安静了半晌后,抬起手自己打开了啤酒,不说话,直接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