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六杰杀进巨蟒寺 匡云包扎罗成伤(1 / 2)

 诗曰

几多愁伴几多害,多行不义鼠过街。

赌胜争强招灾祸,善恶终久有安排。

重施妙计灭奸宄,师徒猎狩怨恨埋。

六杰聚力战玄裕,戏子道出艳萍来。

话说擎天闻言,兴奋地说道:“师父解决了鸟三条,弟子也解决了鸟三条,平分秋色。想不到弟子略胜一筹,又带来三位。”

“三位?”屋里传出惊喜的声音,老者掀开门帘,走到门口一看立马愣住了。见智建、罗成、袮丛面带笑容向他走来,他瞪大眼睛后退两步:“你们……”“师傅在上。”“长老在上,晚辈有礼了。”老者大惑不解:“你们这是……”他把眼光转向擎天那边寻求答案。擎天乐呵呵地给师父逐一介绍以后,又在老者面前竖起大拇指,说:“师父乃摩天岭道观德高望重的鸟……不是,没有‘鸟’字,云鹤长老,论文博古通今,鸟上知几万年,下知一千年;论武超凡盖世,鸟上打金銮殿,下打阎罗王;只是……只是那天栽倒在巨蟒山恶僧的手里了。惭愧,不好意思。”

智建说:“久闻长老大名,气贯长虹。”

“哪里哪里。”云鹤哭笑不得,向众人说,“别听他的,弟子信口雌黄,诸位莫信以为真,不过败在巨蟒山的和尚手下倒是实情,让诸位见笑了。难怪论武有‘徐州以西古佛寺第一’的言传,巨蟒山的方丈原来是古佛寺僧人,出手狠毒,以贫道揣测,目前极少有人能敌。”

智建问:“长老怎知他是古佛寺的和尚?”

云鹤说:“贫道刚才给徒弟开了句玩笑,说杀了两条鱼,其实不然,幸亏匡家班的丫头多说了一句中毒的是古佛寺的人,不然他们就变成刀下冤魂了。诸位屋里请,贫道给你们介绍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正要带几位进屋,恰巧与刚出门的澄济和匡家班的戏子碰个正着。

众人相见千言万语述说不尽。云鹤让姑娘匡云帮忙做了斋饭,众人用餐之后,对如何对付巨蟒山的和尚各抒己见。人多长士气,最后决定上巨蟒山找玄裕算账。

且说巨蟒山的和尚在半山腰修了座“巨蟒寺”,寺庙没有官府敕资,只靠敛些民脂民膏建成,规模不大,也就二十几个和尚。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大都知道和尚的所作所为,所以平时人们避而远之,以致巨蟒寺香火断断续续,显得冷冷清清。澄济、智建、罗成、袮丛四人牵着马,云鹤师徒步行,六人顺着一条蜿蜒小道悄悄拾级而上。道两旁树木葱茏,藤萝摇曳,花卉茂盛。远眺层岩峭壁直穴云天。擎天虽然矮小,脚下特别灵活,两条短腿疾如穿梭。他打头在前,忽然回转身,小声说:“诸位请听。”众人细听,山上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喊杀声。又前行不远,一行人来到平坦的山顶,婆娑的枝叶下现出一庙门,上书“巨蟒寺”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把门的石狮子倾倒一个,另一个孤单单地还在扬眉瞪眼。再靠近些,却见穿廊倒塌,殿宇歪斜,丹墀下青蒿满目,墙头上黄鼠狼攀爬。澄济想,这里大概尽是懒懦的和尚,在此闲混饭吃,辜负了善心檀越,无心经营,哪堪配称寺庙。众人挨至庙门向内窥视,但见一位身穿僧衣的和尚正襟危坐在石墩上,光头上有十几枚戒疤,看似出落老道,佛缘深远。分辨脸庞也在不惑之年。他歪着嘴斜着眼,正在指点六个和尚“哼哼哈哈”地练功。这和尚仿佛脑后有视觉,他示意几个和尚原地休息,将头转向门口,说:“果然不出贫僧所料,澄济、智建两位师兄来得好快,还带来几位帮手?”澄济和智建诧异,从口音与变了形的脸部看出了玄裕。众人也不再隐蔽,纷纷站出。澄济向前一步:“阿弥陀佛,贫僧与你摔香炉拔香根已有多年,你是古佛寺泼出的一盆污水,不配与俺称兄道弟!”智建也指责说:“当年你心怀叵测,对同门暗下杀手,已经罪恶昭彰,不该又盗取寺内经卷,窳败我古佛寺声誉。”罗成也怒斥说:“你这和尚一心向恶,触犯戒条,跑到王阁庄择选女人,可杀不可留!”侏儒擎天也挤到众人前面,骂道:“鸟秃驴……”他忽然觉得似曾不雅,下意识地瞅瞅澄济和智建,改口说:“玄裕鸟秃驴!杀俺哥哥抢俺嫂嫂,还不快快受死!”

“还有吗?”玄裕缓缓站起,样子镇定自若地说道:“想当年贫僧也曾为古佛寺的荣耀尽心尽力,跟随明空为大唐兴起南征北战,九死一生。怎料到他拉完了磨剥驴吃,下眼看待贫僧,还不是因为我在武僧里技不如人?古佛寺也有我的血汗,取本经书有何不可?这位施主,”他指指罗成说,“谈及王阁庄的疫情,他们水井里滋生寄生虫,村里人又习惯喝生水,因而传染上疾病,经常死人,是贫僧千方百计寻找草药投放井里,杀死病源,村民才得以平安。那头人为回报贫僧愿意送一女子,公平交易。如果说触犯戒条的话,你澄济初入佛门的风流韵事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你智建同金有莲多年勾搭成奸,哪个不晓?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这位矮施主,”他指着擎天说,“贫僧杀你哥哥,抢占你嫂嫂,谁人所见?”

“那是二当家昝彪干的。”玄裕身边的和尚穴嘴说,“与师父无关。”

云鹤长老上山前换了道士装饰。只见他:九梁巾,头上戴,嵌宝珠,现华彩,蓝布道袍可身裁。水火绦,双穗摆,白绫袜,登云鞋。佛尘一摆飘然至,上界神仙下蓬莱。听了澄济、智建的俗家情缘,将手中佛尘肩上一搭:“无量佛。”嘴角漾起一丝笑意,念道:“偷寒送暖起祸胎,鸳鸯难舍戏水来。古道多少风流事,害得弥勒笑口开。”

澄济、智建羞得面红耳赤,几乎无地自容。

澄济问玄裕:“山脚下藏匿的那些女人作何解释?”

“原来是你干的?”玄裕说,“那些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自愿到寺内寻求施舍的。”

“胡说!”澄济说,“这话你只能去哄骗乳臭未干的娃娃。闲话少说,快把《古佛寺秘籍》交出来,跟我们去见方丈,否则……”

“否则怎样?”玄裕笑道,“你以为这是古佛寺?贫僧怕你不成?”

智建怒道:“你照那秘籍上的功夫练歪了嘴眼,已邪毒攻心在世时日不多。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求得菩萨保佑,或许有回天之力救你一命。”

“一派胡言!”玄裕冷笑道:“贫僧身体康健,从未听说什么邪毒攻心,分明是你诅咒贫僧。”

澄济正色道:“苦海无边,聪明的是回头人。你既然一意孤行,不听方丈指点和贫僧劝告,必定后悔莫及。”

玄裕说“少提那明空老贼!是他把贫僧逼上巨蟒山。”

“阿弥陀佛——”澄济恼羞成怒,跨步向前,“休得狂妄!贫僧要为我佛清理户!”

玄裕叫道“奉陪了”,二人各施拳脚,好一场恶战。但见:

一个是古佛寺僧人胆气豪,一个是巨蟒寺方丈怀神招。

一个泰山压顶奔头颅,一个童子拜佛欲折腰。

一个老君封门掌灌耳,一个乾坤回旋通天炮。

一个翻身探臂窝心锤,一个金箍盘肘印堂瞄。

点璇玑,刺华盖,劈肺俞,踢气海,砍肩井,

穿牙腮,取咽喉,膺窗踹。

阵前多少凶狠恶斗,不似今朝翻江倒海。

一招一式要尔命,一拳一脚奔要害。

二人同出古佛寺武门,通晓攻守破解。斗有四十余回合,不见鹿死谁手。澄济灵机一动,突然后退两步卖个破绽,玄裕满以为他畏惧,直挺挺冲上去,对准面门迎风一拳。澄济突然下蹲,对飞到眼前的玄裕当胸一掌,把他开出三丈以外。玄裕一个踉跄,他猛然间怪叫一声,抖动双臂,瞬间十指发黑,坚如铁钉。澄济看出对方要使出那秘籍上的功夫,想起方丈明空交代,此行只是打探玄裕的住处,不让与他交手。后悔之际退到一棵大树旁。此时玄裕跃起一丈余高,俯冲下来,黑沙掌直取澄济睛明穴,澄济旁边一闪,“喀嚓”一声,树被抓去一块皮,树枝摇动,残叶飘落。正在众人惊呼之际,玄裕飞起,双脚金鸡点头直踢对方章门,澄济忙用双掌护住胸骨,抽出左脚击中玄裕小腿。哪知犹如踢到铁板上一样,玄裕毫不理睬。智建眼见澄济一时难以取胜,呐喊一声冲了上去。巨蟒山的几个和尚抄起棍棒拦截住智建,这边袮丛、云鹤、擎天也不怠慢,三人施展拳脚、兵刃迎敌。罗成仗着年轻气盛,跨上白马叫道:“澄济师父闪开!袮丛兄,借枪一用。”罗成接过袮丛抖来的长枪,白马嘶叫一声,四蹄刨地,像离弦之箭冲了过去。但见这匹马:、

遍体如银链,周身无杂毛;目光如闪电,两耳赛芭蕉;嘶鸣如虎啸,张口似血瓢。曾经上山战猛虎,入水斗海蛟。万金难买银鬃兽,驰骋疆场逞英豪。